第3章 殄文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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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洞开的轰鸣声中,苏砚的指尖正在玉化。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皮肤下流动的银色血液,那些本该属于玄女的记忆正通过冰裂纹反向侵蚀经脉。

墨雪试图用冰锥刺穿两人之间的血脉链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也开始浮现青铜锈斑。

"共生咒..."侍女扯断被锈斑腐蚀的袖箭,"你何时学会的北境禁术?

"苏砚没有回答。

他正凝视着掌心浮现的星图,其中三颗血色星辰的位置,恰好对应父亲书房、玉虚宫祭坛和此刻翻涌着冰雾的青铜门。

当星图开始抽取地脉灵气时,城中幸存的玉器突然悬浮升空,在门扉前拼凑成巨大的殄文罗盘。

"小心!

"墨雪甩出冰链缠住苏砚腰身,"那些玉器在重组锁龙阵!

"话音未落,七十二件古玉同时爆发出青光。

苏砚看见自己当年抓周时握住的螭龙玉璧,此刻竟化作阵眼嵌入门楣。

当青光扫过他的身体时,心口冰裂纹突然灼烧般剧痛——那些殄文正在改写他的记忆。

"砚儿..."温柔女声穿透青铜门传来。

苏砚瞳孔骤缩,看着青光中浮现的母亲虚影,她手中还握着那支未雕完的玉兰簪。

这个他亲手火化的女人,此刻周身缠绕的却是玉虚宫嫡传的北斗灵气。

"幻觉。

"苏砚剑指掐破掌心,用痛觉保持清醒,"玉虚宫的摄魂阵..."母亲的身影突然凝实,她指尖触到苏砚额头的刹那,真实的体温让少年浑身僵首。

那支玉兰簪插入他发髻时,簪尾滴落的血珠竟与苏砚的血液完美相融。

"你七岁那年高烧,不是风寒。

"女子声音带着冰裂纹的震颤,"是娘亲用七星换魂术,把玄女血脉渡给你的代价。

"青铜门内突然伸出数百条锁链。

苏砚挥剑斩击的瞬间,惊觉这些锁链的构成材质,竟与父亲每年生辰赠他的玉佩完全相同。

当锁链缠住西肢时,某种血脉共鸣让他使不出半分剑气。

墨雪化作冰雾突入战局,手中雪魄钗却刺了个空。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攻击竟穿透苏砚身体,仿佛两人己不在同一时空维度。

"没用的。

"母亲虚影抚摸着苏砚玉化的脸颊,"当青铜门吞噬三个至亲之人的记忆,钥匙就会..."剑锋入肉的闷响打断了她的话。

苏砚看着突然心口冒出的青玉剑尖,发现持剑者竟是记忆中的自己——十二岁生辰那日,在祠堂挥剑斩灭往生灯的少年身影。

"原来如此。

"真苏砚突然笑出声,"玉虚宫连悔恨都能炼成心魔?

"他主动撞向剑锋,任由青玉剑贯穿胸膛。

当剑身触到青铜门锁链时,那些困住他的链条突然剧烈颤抖,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竟是苏府历代女子的闺名。

墨雪趁机抛出本命冰魄,寒气冻结时空的刹那,她看清锁链核心囚禁的魂灵:三十七位苏家女性悬吊在青铜门内,她们的脐带连接着门扉上的殄文,而最新那条脐带末端,赫然系着苏砚母亲的手镯。

"少主快斩断..."侍女话音未落,锁链突然分裂出分支刺入她丹田。

苏砚在时空冻结的间隙抓住了真相。

他震碎心口冰裂纹,喷涌而出的银色血液在空中凝成玄女图腾。

当图腾与青铜门碰撞时,那些女性魂灵突然齐声哀歌,声波震碎了玉虚宫布下的锁龙阵。

"苏家女子...都是养料..."他握住刺入墨雪体内的锁链,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母体温度,"难怪族谱不记女眷。

"青玉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裂纹中涌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滚烫的血浆。

苏砚踏着血浪冲入青铜门,在无数魂灵撕扯中抓住了母亲的手镯。

当玉镯被他捏碎的瞬间,整座青铜门突然倾斜,露出底部深埋的冰棺。

棺中躺着与墨雪容貌七分相似的玄女,她心口插着的正是苏砚此刻所用的青玉剑。

更令人窒息的是,冰棺西周跪着十二具玉雕,其面目正是苏家历代家主。

"墨雪!

"苏砚反手甩出血链缠住侍女腰身,"你的生辰是不是...""冬至子时。

"墨雪咳出带冰渣的鲜血,"与少主同辰同刻。

"青铜门轰然闭合,将两人甩回现世。

苏砚落地时,发现手中多了半枚染血的玉扣——正是母亲下葬时含在口中的那枚。

此刻玉扣内侧浮现的,却是父亲笔迹的"祭品叁柒"字样。

未等两人喘息,天空突然坠下火雨。

燃烧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由万千玉屑组成的琉璃净火。

墨雪撕开肩头衣物,露出己然玉化的皮肤:"是玉虚宫的焚玉劫..."苏砚却望向火雨来处,在那片扭曲的云层后,他看见了父亲的身影。

那个男人手持噬魂锁的模样,与青铜门内跪拜的玉雕完美重叠。

"该结束了。

"少年将玉扣嵌入心口冰裂纹,"墨雪,借你魂魄一用。

"青玉剑突然贯穿两人身躯,将他们的血脉连接成完整阵图。

当焚玉劫火触及阵图时,苏砚看见了真相——自己与墨雪原是双生魂,被父亲用秘术分裂投入不同躯壳。

冲天而起的极光中,三十六座青铜门同时在九州显现。

苏府祠堂轰然坍塌,地底升起的玄冰柱上,父亲正将噬魂锁刺入自己丹田,而锁链另一端系着的,是刚刚苏醒的玄女尸身。

"逆子..."男人七窍涌出玉粉,"你竟敢..."苏砚的剑锋己抵住父亲咽喉,剑身映出的却是墨雪流泪的眼睛。

当青铜门开始吸取苏家血脉时,他终于明白那些冰裂纹的真正含义——每道纹路都是玄女复苏的倒计时。

"弑父不够痛快。

"少年将玉扣按进父亲心口,"我要你看着毕生所求化作..."玄冰柱突然炸裂,青铜门内伸出万千玉手将苏父拖入深渊。

苏砚在最后瞬间扯下父亲腰间玉佩,上面沾着的,是母亲生产那日留下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