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云门新建的"自然居"上。陈凡盘坐在居所前的青石上，闭目感受着山中灵气流动。成为掌门已经半年，他依然保持着每日清晨打坐的习惯。

"掌、掌门师兄！"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陈凡睁开眼，看到林小凡气喘吁吁地跑来，圆脸上满是汗珠。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是他在外门大比前认识的少数不嘲笑他的弟子之一，如今成了自然居的第一批学生。

"怎么了？"陈凡拂袖一挥，一阵清风为少年带去凉意。

林小凡擦了擦汗，眼睛亮晶晶的："我、我好像突破了！按照您教的《自然道法》呼吸法，昨晚修炼时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通了！"

陈凡微微一笑，示意少年坐下。他伸手搭在林小凡腕脉上，一缕温和的灵力探入。果然，少年体内原本阻塞的一条经脉已经畅通，正式踏入了练气期。

"不错，已经——"

话未说完，陈凡突然顿住。在林小凡经脉深处，他感知到一丝极其隐蔽的异常波动。那种波动他再熟悉不过——系统绑定留下的痕迹！

"掌门师兄？"林小凡疑惑地看着突然沉默的陈凡。

陈凡强压下心中震惊，神色如常："确实突破了。你昨晚修炼时可有什么异常感觉？"

林小凡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就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什么系统激活，我还以为是修炼太累产生的幻觉..."

陈凡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天机阁竟然还在活动！而且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自然居！

"那个声音还说了什么？"他尽量保持语气平和。

林小凡突然眼神飘忽，避开陈凡的目光："没、没什么了...就是些胡话..."

陈凡敏锐地注意到，少年说这话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系统提示时特有的光芒。

"小凡。"陈凡按住少年的肩膀，"无论听到什么，记住一点：修行之路没有捷径。任何承诺快速提升的力量，都必有代价。"

林小凡怔了怔，眼中蓝光剧烈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和什么对抗。最终他低下头："我明白了，掌门师兄。"

待少年离去后，陈凡立刻返回静室，从怀中取出自然印。成为掌门后，他将这方宝印与青云门护山大阵相连，可以感知门内异常能量波动。

"显。"

随着灵力注入，自然印投射出一幅微缩的青云门立体图景。图中大部分区域呈现健康的翠绿色，但在几个位置，却有点点蓝光闪烁——正是系统特有的能量特征！

最让陈凡心惊的是，这些蓝光不只在外门，甚至有几个已经渗透到了内门弟子中。天机阁的触角比他想象的伸得更远。

"不对..."陈凡仔细观察那些蓝光分布，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张三问的手法。"

当年的系统霸道直接，强行控制宿主完成各种任务。而这些新系统似乎更加隐蔽，它们没有大规模控制弟子，而是选择了特定目标——大多是心性未定的年轻弟子。

更诡异的是，自然印显示这些系统能量与当年有所不同，核心处多了一缕黑气，充满不祥之感。

"难道天机阁换了主事人？"

陈凡沉思片刻，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他需要更多信息，而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林小凡。

当天傍晚，陈凡"偶遇"了正在药田浇水的林小凡。少年看到他时明显紧张起来，水壶都拿不稳了。

"掌、掌门师兄..."

陈凡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蹲下身检查灵药长势："紫灵草长得不错，但龙须根缺水了。"

"我、我马上补救！"林小凡手忙脚乱地去调整灌溉阵法。

陈凡状似随意地问："小凡，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只要完成某个任务就能立刻变强，你会怎么做？"

"砰！"

林小凡手中的水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您...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遇到了难题。"陈凡温和地说，"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林小凡突然崩溃般蹲下身，抱头痛哭："它一直在我脑子里说话...说如果我不按照它说的做，就会抹杀我...但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

陈凡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天机阁的手笔，但这次的方式更加恶毒——不是强行控制，而是威逼利诱！

他轻轻将手放在少年颤抖的肩上："告诉我，它让你做什么？"

林小凡抬起泪眼："它...它让我三天内把一包药粉倒进自然居的灵泉里...说那只是让人昏睡的药...但我不信..."

陈凡心头一凛。自然居的灵泉是所有修炼自然道法的弟子每日必饮的，若被下毒...

"你做对了一件事——听从了自己的本心。"陈凡拍拍少年肩膀，"现在，能让我看看你脑中的那个东西吗？"

林小凡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陈凡将手指轻按在他眉心，一缕灵力谨慎地探入。这次有了明确目标，他很快在林小凡识海中发现了一个微小的蓝色光点，正不断散发着波动。

当陈凡的灵力接近时，光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蓝光：

警告！检测到高阶修士探查！

执行保密协议，启动自毁程序！

"不好！"陈凡急忙撤回灵力，但为时已晚。蓝色光点剧烈闪烁几下，随即爆炸开来！

"啊！"林小凡惨叫一声，抱头倒地。

陈凡连忙施展安神诀稳住少年神魂。幸好爆炸威力不大，只造成轻微震荡。但那个系统核心已经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掌...掌门师兄..."林小凡虚弱地睁开眼，"它...它消失了..."

陈凡松了口气，却更加忧虑。这个系统比当年的更加决绝，一旦被发现就立刻自毁，明显是为了防止被研究。

"好好休息。"他扶起少年，"记住今天的感受。修行之路，唯有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送走林小凡后，陈凡立刻秘密召见了几位心腹长老，将情况简要说明。众人听闻天机阁仍在活动，无不色变。

"立刻彻查全门弟子？"执法长老李严提议。

陈凡摇头："不可打草惊蛇。这些系统能够自毁，强行探查只会让宿主受伤。"

"那该如何是好？"药堂长老忧心忡忡，"若任由发展，恐怕..."

陈凡沉思片刻："我有办法。传令下去，三日后在讲经堂举办问道大会，所有弟子必须参加。就说...我要宣讲《自然道法》精要。"

待众人离去，陈凡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天机阁死灰复燃，而且手法更加隐蔽阴险。更令他不安的是，这些新系统核心处的黑气，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新阁主...会是谁呢？"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遥远的鹤唳，却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