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河……"王绍杰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晕厥前的画面。
江大河那张堆满笑容的脸,热情地拉着他喝酒,一杯接一杯。
那酒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丝甜腻的香气,现在想来,那香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苦味。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王绍杰颤抖着问。
“闭嘴。”
左侧的大汉两眼一瞪,“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绍杰的心猛地一沉,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他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记住每一个细节。
车子拐过一个弯,驶入了一条更加狭窄的道路,路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破败不堪,墙上布满了涂鸦和裂痕。
这时,车停了下来,司机说:“我下去撒泼尿。”
玩手机的大汉转头问王绍杰:”你要撒尿吗?
“王绍杰摇摇头。
他现在只想喝水,哪里有尿。
突然,一阵刺耳的狗吠声传来,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在翻找路边的垃圾堆。
那狗抬起头,猩红的眼睛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啃咬着一块发黑的骨头。
车子继续前行,道路两旁的建筑被高大的围墙取代。
围墙顶端缠绕着尖锐的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冰冷的镜头在夜色中泛着红光。
"到了。
"右侧的大汉收起手机,冷冷地说道。
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下,铁门上镶嵌着"凯凯工业园区"几个大字。
门卫室里走出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卫,他们穿着迷彩服,腰间别着警棍。
其中一人用手电筒照了照车内,刺眼的光线让王绍杰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新来的?
"守卫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嗯。
"左侧的大汉简短地应了一声,"老板要的。
"守卫点了点头,转身按下了遥控器。
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车子驶入园区,王绍杰注意到,园区内灯火通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厂区内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溜的厂房,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厂院里忙碌,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麻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工厂的道路上,缅兵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军服,手持先进的武器,警惕地巡逻着。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漠与残忍,仿佛是一群来自地狱的使者,不带一丝情感,只有无尽的杀意。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戒备与警惕,让人不寒而栗。
车子在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前停下,王绍杰被两个大汉架着下了车。
他的双腿还在发软,几乎站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味,让他的胃部再次翻涌。
"走。
"右侧的大汉推了他一把,力道大得让他一个趔趄。
王绍杰踉跄着向前走去,注意到建筑的入口处挂着"手术中心"的牌子。
他霍然一惊,难道说这就是网上揭露的“噶腰子”的地方?
他的心脏狂跳不己,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大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等等!
"王绍杰猛地转头,看到江大河正快步走来。
他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但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笑容却显得格外阴森。
"江大河!
"王绍杰挣扎着想要挣脱大汉的控制,"你搞什么栾明堂(要干什么)?
"江大河没有回答,对两个大汉说:“交给我吧。”
大汉应道:“是!”
说完转身离去,那步伐一看就是受过军事化训练。
江大河走到王绍杰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讲家乡话,用普通话说:"绍杰,别这么激动。
这样请你来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你说帮我找工作,就是这样帮的?
"王绍杰同样说普通话,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恐惧。
江大河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绍杰,你知道的,现在的工作不好找。
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什么机会?
"王绍杰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破绽。
江大河推了一下他向前走去:"走吧,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就明白了。
"王绍杰被迫随他走进大楼,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也跟在后面,走廊里回荡着一行人沉重的脚步声。
墙壁上贴着各种医疗海报,但王绍杰注意到,那些海报上的文字都是缅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王绍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江大河,"他颤抖着开口,"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江大河没有回答,而是推开了一扇沉重的铁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手术室。
透过磨砂玻璃,王绍杰隐约能看到里面闪烁的灯光和忙碌的身影。
"到了。
"江大河在一间手术室前停下,推开了门。
王绍杰的瞳孔猛地收缩,看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得吓人。
那人的身体被皮带紧紧固定,西肢伸展,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手术台上的灯光聚焦在那个人的腹部,那里的皮肤己经被切开,露出了鲜红的肌肉和微微颤动的内脏。
血迹在床单上蔓延,像是一幅扭曲的抽象画。
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正在忙碌着,他们的动作迅速而专业,但王绍杰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
"绍杰,"江大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欢迎来到你的新工作岗位。
"王绍杰没有听到江大河说话,头脑中只有手术刀与剪刀交错的影子。
那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冰冷而无情。
动手术的医生手套上沾满了血迹,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床上人微弱的***。
那声音低沉而痛苦,像是被压抑的呜咽,让人揪心。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冰冷的汗水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想移开视线,但那场景像是有魔力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眼球。
他看到医生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那专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堆待处理的肉块。
王绍杰的喉咙干涩,他试图咽下口水,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手术台上的器械上,那些锋利的刀片和钩子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它们是这场悲剧的沉默见证者。
“喂,绍杰,听到我说话吗?”
江大河加大音量。
“啊,你说什么?”
王绍杰猛然清醒。
“你以后的工作就和那名医生一样。”
江大河阴冷道。
王绍杰本能地后退一步,脚跟碰到了瓷砖地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不!
我不干!”
江大河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声音依旧冰冷,仿佛在宣读一个早己决定的事实:“来到这里就由不得你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
王绍杰愤怒地质问道。
江大河阴恻恻地说:“当然是有原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大河,我们是同乡,又一起读过三年高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王绍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
江大河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无情的冷漠:“绍杰,你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时候,为了生存,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
他露出狠毒与狡诈的魔鬼面目,”不要试图逃跑,否则,别怪我不讲同学情谊,床上躺着人就是反抗者的下场。”
随即对门口守着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带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黑衣人迅速走过来,把王绍杰的手臂紧紧抓住,戴上冰冷的金属手铐。
王绍杰被粗暴地推向地下室的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手铐的金属碰撞声。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那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地方特有的味道。
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台阶,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被推进一个狭小的房间,黑衣人解开手铐,随即又用麻绳把他双手绑在背后。
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