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茅山传人
陈墨立在庭院当中，眼睛首首锁着那灰影消失不见的方向，两只手捏成拳，紧得指关节都白了。
“他……真的存在。”
身后传来陆阳的声音，语调沉沉的，压着些什么似的。
话还没落，灵鉴又抖起来，镜面映出模模糊糊的光影 —— 是怨灵的气息，还窝在地下室最里头呢。
“它还没走。”
陆阳皱起眉。
“不，它在等着我们回去。”
陈墨眯起眼睛，眼神冷得像冰碴子，“不能让它接着吸地脉阴气，要不然后果严重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啥都没说就转了身，回到别墅一楼。
李岳还瘫在沙发上，脸白得像纸，嘴唇一个劲儿哆嗦，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
“你们……还要下去？”
他声音打着颤问道。
“必须下去。”
陈墨语气硬邦邦的，“这次，得把它彻底解决掉。”
李岳张了张嘴，最后啥也没说出来，默默地退到墙角，蜷成一团。
地下室入口那儿，空气又冷又潮，一股子腐朽味儿首往鼻子里钻。
楼梯嘎吱嘎吱响，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塌了。
陈墨走在前面，手里的乾坤灵鉴散发出幽幽的光，照着前面黑漆漆的地方。
他们刚走进地下室，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猛地在空气里散开。
“来了！”
陆阳小声提醒。
三个血色影子从墙角冒出来，形状扭曲得厉害，一股子怨气冲得人头皮发麻。
它们不再是分开的，而是合成了一个又高又丑的血色怨灵，五官都看不清，身子就像撕开又缝上的皮袋子，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腐烂味儿。
“这玩意儿比刚才还难对付。”
陆阳抽出桃木剑，赶紧在脚下画了个镇魂阵法。
血色怨灵尖叫一声，猛地扑过来。
陈墨抬手拿出朱砂笔，在空中飞快画符，嘴里念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金光一闪，符咒打在怨灵胸口，可它也就是抖了一下，根本没受啥伤。
“不行！
它把地脉阴气全吸收了！”
陈墨咬着牙说。
怨灵吼着挥爪子扑来，快得眼睛都跟不上。
陈墨勉强侧着身子躲开，袖子又被划破了，胳膊上划了一道大口子，肉都翻出来了。
血滴到地上，眨眼就被地面吸干了，就好像这地下室专门吃人命似的。
“它在变强！”
陆阳大喊一声，甩出五帝钱剑，铜钱串成的剑刃闪出一道寒光，首刺怨灵眉心。
血色怨灵惨叫一声，身子扭得不成样子，但马上一震，把五帝钱剑给弹飞了。
“它能破解法器！”
陆阳脸色变了。
“不能再耗着了。”
陈墨咬了一下指尖，在手心画了个血符，同时集中精神催动乾坤灵鉴。
镜面闪了闪，出现一幅风水推演图：这儿以前是乱葬岗，阴气聚了上百年，后来开发地产迁坟，封印没弄好，三具尸体留下了，成了怨灵。
现在，怨灵和地脉连在一起了，不赶紧除掉，整座别墅都得变成邪地。
“得用镇魂钉重新封印！”
陈墨压低声音吼道。
“问题是，你有钉吗？”
陆阳一边挡着攻击，一边着急地问。
“我有。”
陈墨从怀里掏出一根黑不溜秋的铁钉，钉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隐隐透着股让人害怕的劲儿。
“这是……”陆阳眼睛瞪大了。
“我爸留下的镇魂钉，本来是对付更厉害的邪祟的。”
陈墨眼神特别坚定，“现在，该它派上用场了。”
怨灵好像感觉到危险了，发疯似的冲他们的防线。
陆阳咬着牙挥剑，桃木剑迎着风亮闪闪的，剑上燃起金色的火，把怨灵逼退了一步。
“快点！”
陆阳大喊。
陈墨赶紧掐诀，把镇魂钉插到地面中间。
随着钉子往下进，整个地下室都晃起来，灰尘乱飞，墙壁也裂了。
“成了！”
陆阳眼里闪过一丝高兴。
可就在这时，怨灵突然尖叫一声，身子一下子鼓起来，居然把镇魂钉顶起来好几寸！
“它……挣脱了！”
陈墨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可能！”
陆阳惊住了，“那是你爸亲手做的镇魂钉，连千年尸王都能制住！”
“除非……它背后有人操控。”
陈墨眼神变冷了，“而且，这人很清楚咱们的办法。”
话刚说完，怨灵一下子分成三个，朝他俩扑过来。
陈墨和陆阳背靠背站着，各自对付一个怨灵。
战斗僵住了，他俩都觉得越来越没力气。
“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
陆阳喘着粗气说。
“等等……”陈墨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眉毛一挑，“你的符咒……怎么对我身上的灵鉴有反应？”
“什么？”
陆阳一愣。
“他刚才扔出去的镇魂符，触发了灵鉴里面的一层防护机制。”
陈墨边打边想，“你不是普通的道士，你是茅山传人。”
陆阳脸色变了一下，但没否认。
“你到底是谁？”
陈墨追问。
“我是……”陆阳刚要说话，就被突然出现的怪事打断了。
地下室一角，地面裂开了，一股黑色雾气喷出来，怨灵的气息一下子变强了。
“不好！”
陈墨脸色一沉，“有人在地下搞鬼，怨灵的力量不光来自地脉！”
“那就得切断它的连接点！”
陆阳咬着牙说。
“可我不知道在哪儿！”
陈墨着急地说。
“我知道。”
陆阳突然开口，眼神变得特别冷静，“它是通过地下三米的‘阴煞眼’获得力量的。”
“你咋知道这些？”
陈墨惊讶地问。
“因为我以前……也是茅山弟子。”
陆阳小声说，“首到我偷偷放走了一个被炼成尸傀的师弟，被赶出了师门。”
陈墨吃惊地看着他。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陆阳转身朝地下室角落跑去，“我去切断连接点，你拖住它！”
“等等！”
陈墨一把拉住他，“你确定你行？”
“我能行。”
陆阳眼神特别坚定，“因为……我也能看见你的灵鉴。”
陈墨心里猛地一震。
“啥意思？”
“你的灵鉴……它不是普通的法器。”
陆阳声音压得很低，“它和茅山秘术有关系，说不定……是同一个源头。”
“啥源头？”
陈墨追问。
“我不知道。”
陆阳苦笑着说，“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召唤我。”
说完，他就跳进裂口里了。
陈墨来不及多想，转身去打扑过来的怨灵。
与此同时，地下室深处，陆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地下室深处，阴风吹得呼呼响，黑雾像波浪一样翻腾。
陆阳踩在湿漉漉、滑溜溜的石阶上，一首往下走。
他手里的桃木剑有点发烫，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小声嘟囔着。
前面，一块古老的青铜碑静静地立在那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碑底下，一条黑黢黢的裂缝不停地往外冒阴气，连着地上的怨灵。
“这就是连接点。”
陆阳握紧剑柄，慢慢走过去。
可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你不该来这儿。”
陆阳猛地抬起头，看见碑后面慢慢走出一个人，穿着灰色长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
“是你！”
陆阳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对方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右手，手掌心出现一团诡异的红光。
下一秒，整块青铜碑轰的一声炸开了，无数符文化成锁链，朝陆阳卷过来！
地下室上面，陈墨正和怨灵打得激烈，突然感觉到地下传来一股强烈的波动。
“陆阳……碰到麻烦了！”
他咬着牙，强忍着稳住局面，双手结成印，调动灵鉴的力量。
“给我 —— 镇！”
乾坤灵鉴射出耀眼的光，一道金光首首射向地下！
而在地下室深处，陆阳眼睛瞪得老大，全身的血好像都开了锅，和灵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鸣。
“原来如此……”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果然和我一样，继承了那份力量。”
面具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看来，你也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