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沙漏 手不抖 2025-03-04 00:4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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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闸机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我的后背被后面的人潮推着向前。

八月正午的热浪裹着汗酸味扑面而来,站台显示屏上的列车进站倒计时还剩47秒。

我摘下耳机,那些鲜红的数字又开始在视网膜上跳动。

穿碎花裙的孕妇头顶悬着"03:17",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是"15:42",

戴耳机的女学生显示"08:09"。这些数字像漂浮在虚空中的血色沙漏,

在每个人头顶无声流逝。从我能记事起,

这些数字就如影随形——它们昭示着每个人距离死亡的剩余时间。手机在掌心震动,

部门群里弹出消息:"苏夏,设计图下班前必须交!"我把手机塞回帆布包,

目光扫过站台电子钟:14:23。当我的视线转向正在啃饭团的马尾辫女孩时,

喉咙突然发紧。她头顶的数字是"00:04"。人群开始骚动,

列车呼啸的轰鸣从隧道深处传来。马尾辫女孩把饭团包装纸揉成一团,

朝三米外的垃圾桶走去。她头顶的数字变成"00:03",浅蓝色帆布鞋踩上站台黄线。

"别动!"我的尖叫刺穿嘈杂,在女孩错愕回头的瞬间,

她背后的广告灯箱突然迸出刺眼火花。人们尖叫着后退,失控的扶梯发出金属断裂的嘶吼,

女孩的帆布鞋离突然塌陷的地砖只有半步之遥。警铃大作时,我已经拽着她退到立柱后面。

女孩的奶茶泼在我袖子上,冰凉的甜腻顺着小臂往下淌。

她头顶的数字变成了"27:15:33",那些猩红的字符正在剧烈抖动,

像被搅乱的电子屏。"谢、谢谢..."她抖得厉害,化妆镜从包里滑出来摔得粉碎。

我松开她发凉的手腕,低头查看自己磨破的掌心。二十年了,

我依然不习惯这种灼烧般的疼痛——每次改变死亡倒计时,掌心就会出现新的伤口。

地铁站乱作一团,穿制服的站务员朝我们跑来。我压低棒球帽檐钻进人群,手腕突然被抓住。

方才惊魂未定的女孩追上来,她的美甲在我皮肤上掐出月牙形的红痕。"你怎么知道要出事?

"她眼底映着我苍白的脸,"灯箱漏电的瞬间,扶梯突然卡住,

地砖塌陷...这些怎么可能同时发生?"我甩开她的手,喉咙泛起铁锈味。

那些被强行改写的死亡瞬间总会引发连锁反应,就像命运在修补漏洞。

上次在跨江大桥救下跳河的男人后,

桥墩出现了二十米长的裂缝;再往前是超市货架莫名倒塌,

因为本该被电动车撞倒的老太太提前被我拉开了。"巧合而已。"我扯出个勉强的笑,

逆着人流往出口走。身后传来女孩的喊声:"我叫林苗苗!在七中教语文,

你要是..."她的声音被站台广播切断。我摸出包里的止疼片干咽下去,

掌心的伤口已经止血,但那种灼烧感正在向心脏蔓延。手机又震起来,

主管发来六个愤怒表情:"苏夏!客户说LOGO像呕吐的彩虹!

"暮色爬上咖啡馆玻璃窗时,我正用缠着纱布的手修改第三十七版设计图。

拿铁表面的拉花早就冷透了,隔壁桌情侣的私语声忽远忽近。

穿JK制服的女生头顶显示"52:09:11",

她男朋友是"03:02:47:19"——看来会是个长寿的渣男。

突然响起的救护车鸣笛惊得我笔尖一抖。透过落地窗,我看到马路对面幼儿园正在放学,

穿黄色反光背心的孩子们像一群摇摇晃晃的小鸭子。有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突然脱离队伍,

她头顶跳动的"00:00:17"刺痛我的眼睛。川流不息的车灯中,

小女孩的草莓发卡闪了一下。我撞翻椅子冲出去,鸣笛声震得耳膜发痛。十七秒,

够跑到路中间再被撞飞三次。刹车片摩擦的尖叫混着路人的惊呼炸开时,

我死死抱住怀里温热的小身体在柏油路上翻滚。剧痛从肩胛骨传来,但怀中的孩子还在动。

我抬头看她的发顶,那些猩红数字居然还在跳动:00:00:05。不可能。"宝宝!

"撕心裂肺的哭喊逼近,高跟鞋的声音凌乱敲打地面。我僵硬地低头,

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按在小女孩心口——那里插着半截锋利的橱窗玻璃,

是我抱着她摔倒时撞碎的。鲜血顺着马赛克地砖的缝隙蜿蜒,染红了我的浅蓝色衬衫。

小女孩的瞳孔正在扩散,她头顶的数字终于归零。我跪坐在血泊里,

看着年轻母亲疯了一样摇晃逐渐冰凉的小身体,救护车的蓝光在我们脸上交替闪烁。

警局询问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做笔录的警察第三次重复同样的问题。

我盯着自己沾血的指甲,舌尖还残留着止疼片的苦味。这次没有新伤口,因为死亡如期而至。

当那个母亲突然抓住我手腕时,我摸到她皮肤下汩汩流动的绝望。"你本来可以救她的!

"她猩红的眼睛要滴出血来,"监控显示你是故意往玻璃上摔!"我想说有些死亡无法更改,

就像精密的齿轮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上周在儿童医院,

我看着保温箱里的新生儿头顶闪烁着"00:00:01",

连指尖都没来得及动;上个月在建筑工地,

那个安全帽显示"00:00:00"的工人其实三天前就坠亡了,

我只是在午休时见到了他的魂灵。但最后我只是沉默地转动手腕,露出内侧陈旧的烫伤疤痕。

二十年前试图救火场里的邻居时,六岁的我留下的第一道伤痕。走出警局时已是深夜,

秋雨像冰冷的蛛丝黏在脸上。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开启的瞬间,

我听见命运齿轮再次转动的声响。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关东煮蒸腾的热气后,

他头顶没有数字。这不可能。我僵在货架前,乳酸菌饮料的冷气顺着指尖往上爬。

男人拿起饭团转身,灯光照亮他苍白的下颌。当我们视线相撞时,他忽然勾起嘴角,

举起左手向我展示掌心——那里有道和我一模一样的环状疤痕。

"原来是你改写了苗苗的死亡。"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但你不该救她两次。

"货架上的薯片袋突然炸开,我后退撞翻了促销堆头。警报器尖叫声中,

男人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里。雨滴打在脖颈上,我摸到那里浮现出新的伤口,

正在渗出温热液体。---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我攥着那把黑伞冲进24小时便利店。

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货架间回荡着机械的"欢迎光临"。收银员正在打瞌睡,

他头顶的"12:47:33"随着鼾声轻微颤动。伞柄内侧的焦痕形成特殊纹路,

像某种古老符咒。当我用手机照明细看时,呼吸突然凝滞——烧焦的"林"字边缘,

分明是六岁那年火灾现场见过的焦木纹样。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照片:泛黄的幼儿园合影里,穿草莓裙的小女孩左右各站着一个男孩。

左边男孩手腕缠着绷带,右边男孩耳后有颗红痣。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2003届向日葵班林深、林夏、林苗苗。

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穿太阳穴。消毒水气味,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有人把我从浓烟里拽出来,

湿棉被裹住三个颤抖的小身体。但养母明明说过,当年火灾里只有我和邻居阿姨幸存。

"叮咚",自动门再次开启。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

她胸牌上印着"第七人民医院档案室"。当她拿起货架上的三明治时,

我看到了她脖颈后的红痣。"请问..."我的声音哑得可怕,"你认识林深吗?

"玻璃门上的反光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三明治掉在地上,她转身时白大褂擦过我的手臂,

后颈处有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皱褶——那是长期佩戴项链留下的痕迹。

我在滂沱大雨中追了她三条街。她跑进废弃的儿童医院时,生锈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挂号窗口,墙上的卡通贴纸正在剥落。穿过儿科诊室时,

我踢到了翻倒的婴儿秤,金属碰撞声在走廊激起层层回音。"你们三个本该死在火灾里。

"女人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我握紧伞柄冲上楼梯,看到档案室的门缝渗出昏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