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花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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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之盛,震动京城。

郭府选媳之讯,不胫而走。

遍邀名门闺秀,杨府小姐,赫然在列。

但见一娇美女子,阅罢手中请帖,愤然掷于桌上,顿足嗔道:“爹,我才不要去那劳什子百花宴。”

此女正是杨府二小姐杨贵如。

白发苍苍的杨太师,慌忙拾起请帖,急道:“那怎使得。

满朝文武皆知,我有二女尚未出阁。

你若不去,岂不是开罪了那权倾朝野的宝庆长公主?”

杨贵如赶忙应道:“可传言西起。

听闻那百花宴,乃是为了……”杨太师一脸了然,挥手打断道:“爹又何尝不知,其实爹心中,也着实期望,那小王爷能成为我的乘龙快婿。”

杨贵如一脸无奈,叹道:“爹,何必如此呢?

我看那宝贤郡王,也无甚了不起。

不过是个只知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

豪门子弟多荒诞,绝非如意郎君。

何必委屈自己,去谄媚奉承,任她挑选,有损门楣。”

杨太师继续劝解:“人生在世,尤其是女子,能攀附高门,尽享荣华富贵,有何不好?”

杨贵如反驳道:“石崇纵奢终败亡,狱中饿死是邓通。

李煜徒送江山,荣华富贵转头空。”

杨太师一时语塞:“这……”一旁杨大小姐贵慈闻罢,赶忙圆场道:“爹,爹,这样吧,我去,我嫁,可好?

我嫁啦,我去。”

杨太师无奈叹息:“要他去的他不去,不用去的却偏偏要去。”

杨贵慈撒娇道:“爹,我去啦,让我去。”

杨贵如灵机一动,道:“爹,对啊。

就让大姐去赴那百花宴嘛。”

杨太师一时情急,道:“那不行,那不行。

无论如何,你们两个都得去。

我万不可得罪宝庆长公主。

况且,传言不过是传言。

岂能因传言,就回绝公主的邀请。

故而,你们两个,都必须去。

一定得去。”

杨贵如闻言,跺脚暗思:好,要我去我就去。

我自有办法化解。

正月十五,恰是百花争艳之宴,长公主府内,张灯结彩,宛如繁星璀璨。

亭台楼阁,精巧别致,似琼楼玉宇;灯笼高悬,如华彩明灯;美酒佳肴,香飘西溢。

府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远远传来通报声:兵部尚书府夏小姐到,大学士府王小姐到……群芳争艳,如春花烂漫,赴宴而来。

花团锦簇,似锦绣云霞,铺满门前。

攀龙附凤者,皆欣羡不己。

唯独幽兰,志节高洁,宛如霜雪中的傲梅。

杨贵慈如雀跃的小鸟,满脸兴奋地走下轿子,兴高采烈地准备进府。

却被府门前的迎客官拦住:“小姐,小姐,请出示请帖。”

只见一清秀小童如疾风般快步上前,递上请帖,说道:“总管,我们小姐的请帖在此。”

总管看过请帖,连忙如弓般弯腰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您请,您请。”

二人便如鱼入水般进了府。

一个天真爽朗的女子,恰似清晨的阳光,正从府门前经过。

见众多小姐鱼贯而入,她便大步流星地跟上,却被迎客官拦住:“等一下,你不能进去!”

女子满脸疑惑,如坠云雾,问道:“为何不能进去?

我亦是小姐。”

总管道:“那你的请帖呢?”

女子如遭雷击,茫然道:“请……请帖?”

“你没请帖还想进去?

闪开,闪开!”

“那别的小姐都能进去,为何我不能进去?”

总管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如寒风般冷冽:“你是小姐?

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你给我闪开。

你若是小姐,我们岂不都成了王侯将相?

小姐?”

女子气愤填膺,如火山喷发:岂有此理!

为何只有官家小姐才能参加百花宴?

我虽是孤儿,亦可算作一朵花。

千金小姐所拥有的,我亦不缺。

这分明是瞧不起人!

她只能失落而又无奈地走开了。

且看那落魄书生,宛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蜷缩在墙角,仿佛己被时间遗忘。

女子的目光,犹如春日暖阳,轻轻地洒落在他身上。

女子靠近,轻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书生满脸羞惭,嗫嚅道:“我……实在惭愧。”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便首说,何必如此支支吾吾!”

“我,我己数日未曾进食,故而……”“原来你是饿了。

曾经,我也尝过这饥肠辘辘的滋味,着实难熬。”

女子看着长公主府内的灯火,眼珠一转,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明星,“里面正在举办百花宴,想必有许多珍馐美味。”

书生听闻,不禁慨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世间本就充满诸多不公之事。”

女子一脸茫然,如坠云雾:“你说什么臭什么骨?

我听不懂啦。

哎,你且在此稍候。

我进去取些食物给你,可好?”

“侯门深似海,我看你……”书生上下打量,满脸狐疑,“你有法子吗?”

“自然是有的。

待夜幕降临,我便可如飞燕般翻墙而入。”

女子一脸骄傲,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夜色渐浓,如墨染宣纸。

一女子身轻如燕,敏捷地翻墙而入。

园内百花争艳,如五彩斑斓的画卷,令人陶醉。

满园花灯如点点繁星,映照着红粉佳人的娇颜。

名门闺秀细品评,任你挑选才貌双全好女子,长公主携郭钦立于楼阁之上郭钦一脸不屑,暗思:如此选妻,岂不荒谬!

无可奈何,只得看那窈窕淑女。

世间佳人实乃稀少,这园中更无美多娇。

看罢,转身欲走。

长公主急忙拦住,嗔怪道:“钦儿,钦儿。

我们不仅要看她们的容貌,更要试探她们的才情。

故而,我特意在百花亭设下一个灯谜。

届时,众小姐猜灯谜时,你可要仔细端详,知晓吗?”

“娘亲,不必看了,那些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说完立马走开,任凭长公主叫唤也不回头。

园中锣鼓喧天,总管立于亭上,高声喊道:“诸位小姐,尔等皆为名门之媛,聪慧伶俐,兰心蕙质。

长公主特于百花亭设灯谜,以增宴会之趣。

望诸位小姐不吝赐教,猜中者长公主有薄礼相赠,略表敬意。”

第一题谜面为九十九,猜一字。

角落处一书童轻声嘟囔:“如此简单。”

话音未落,一女子挺身而出,答道:“九十九乃百减一,故百字少一横即为白。”

总管喜出望外,赞道:“王小姐真乃聪慧过人!

敬!”

一小厮赶忙将礼品奉上。

杨贵慈见有礼品,心急如焚,伸手便要去拿,娇嗔道:“这个给我好不好嘛?”

身旁的书童急忙拉住杨贵慈,劝道:“莫要如此。”

杨贵慈却不依不饶,急切地撒娇道:“人家就要那个嘛!”

书童无奈,只得向总管行礼,道:“总管,请再出谜题,我家小姐欲大显身手。”

总管揭开第二道题:“谜面是须。

猜西书一句。”

周边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书童轻声对杨大小姐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杨贵慈喜笑颜开,道:“我晓得,我晓得,为老鼠与疯人难养也。

对不对,对不对?”

众人哄堂大笑,书童面露尴尬,忙解释道:“诸位切莫听错。

我家小姐之意是,胡须唯有男子方能长出,孩童却是长不出的。

故而谜底西书一句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总管揭晓谜底,道:“通!

杨小姐猜中了!

敬!”

小厮如法炮制,将礼物送上,杨大小姐喜不自禁。

总管随即取出下一道谜题,道:“接下来这道谜题颇有难度,故而奖品也颇为特殊,便是我手中这只金钗。”

说罢,总管展示手中的金钗,接着道:“我家长公主有言在先,猜中此题者,此金钗便归他所有。

谜题是赵子龙救阿斗。

猜三味药材。”

王小姐听完谜题后,暗自思忖:这个谜底竟然如此高深,连我都难以猜出。

我就不信,在座的各位小姐,有谁能有如此过人的才情,猜出这谜底的奥妙。

杨贵慈一见金钗,便如孩童般撒起娇来:“我要那只金钗,给我好不好嘛?

人家好喜欢那只金钗,它可真是漂亮极了。”

书童无奈地拉着她,轻声道:“小姐……”总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忙对杨贵慈说道:“杨小姐若是想要这只金钗,就快快说出谜底,小的定会将金钗双手奉上。”

杨贵慈一听,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我说我说。”

说罢,又开始朝着书童撒娇道:“我要那只金钗,好漂亮哦。

快说嘛,快说嘛。”

书童一脸自信地朝着总管道:“我家小姐说这题谜底是常山、独活、使君子三味药材。”

总管回复道:“杨小姐果然又猜中了。

佩服,佩服。”

说罢,便将手中的金钗恭敬地交给杨贵慈。

杨贵慈接过金钗,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立马将其戴在自己的头上,仿佛那金钗是世间最璀璨的明珠。

王小姐上前询问杨贵慈:“请问小姐,这个谜底该如何解释呢?”

杨贵慈一脸茫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解释……什么解释?”

一旁的书童急忙将她拉到身后,朝着王小姐解释道:“常山赵子龙独救阿斗,故而猜常山、独活。”

“那使君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阿斗乃是刘史君之子,所以才是使君子。”

王小姐试探地说道:“小管家,真是好敏捷的心思啊。”

书童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王小姐,过奖了,过奖了。”

转身拉着杨大小姐,如脚底抹油般快步走出人群,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姐,我们得赶紧回去。”

杨贵慈满脸不情愿,如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不要,不要。”

书童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你不要再吵了,我们快走。”

王小姐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