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座名为清源城的偏远城市内一个大势力中,正在发生着一件看似平凡却足以彻底改变一位少年人生轨迹的事情。
齐家刑法堂,以往空旷清冷的地方此刻却是站满了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中央跪着的二人身上。
砰、砰、砰的磕头声落下,一位双眸含泪的少年顶着红肿的额头,带着哭腔向高坐案台的中年人哭诉道。
“父亲大人,孩儿只是无意间看到哥哥不小心将祠堂中的魂牌打翻,哪知便遭到哥哥的记恨,威胁我不要说出去。
如今更是在下人送给我的茶点中下毒,意图毒害于我,求父亲大人为我做主!”
对于少年漏洞百出的指控,前来围观的其他族人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纷纷对那位一首跪在中央、保持沉默、神情有些麻木的少年指指点点。
“怪不得主位上的魂牌有了裂痕,想不到是这个小崽子打翻的,小小年纪便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其心可诛啊!”
“可不是吗,更过分的是不光威胁自己的弟弟,还在茶点中下毒,虽然是养子,但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吧。”
“我看啊,齐言这小子就是嫉妒齐峰的天赋,怀恨在心。”
“可不是嘛,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这位天资出众的好苗子,就给这小畜生给毁了!”
……对于周围这些人不明真相地指指点点,跪在人群中央的齐言并没有出声反驳半句,事实上这种话事情己经发生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自己得到过公正的处理。
一开始,他也试着去争辩过,但不论是一旁围观的族人还是高台上的族长都选择了无视,然后在真相都不曾查寻的情况下,首接坐实自己的罪行,最后草草结案。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数次之后,他也逐渐变得麻木,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听他说的。
砰、砰、砰,随着高坐在形态之上的那位与齐言有着五分相似的中年人拍案台的声音响起,原本吵闹的刑罚堂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齐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中年人高坐首位,居高临下审视着齐言。
“不是我做的,我是被诬陷的。”
即使知道可能又会和以往一般,但他心中仍然存放了那一抹希望。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
齐言轻嗤一声,嘴角更是掀起了一抹嘲弄。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父亲会偏袒齐峰,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自己没做过事情如何证明?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天资不行!
要是自己有着和齐峰一样方寸之中有着六成二的先天一炁,哪还会被一个养子诬陷。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使得不太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渗出丝丝血迹。
这个修行世界极为讲究资质的重要性,每个人出生之时便会有一股炁隐于心房之中,这个世界的人将其称之为先天一炁。
在经过前人指导以及后天的修行,便可以在心房之中生成方寸,使得这股炁显现出来。
而这资质的强弱便体现在先天一炁的浓厚之中,占据方寸中的先天一炁越多,后天的修行就会越容易。
不过非常可惜,自己这个族长的亲生儿子先天一炁只有一成,这也就说明了在修行的这条道路上有所作为。
……“既然说不出来,那便是默认了你犯下的罪行。
这样的话,那便杖则二十,禁足三个月吧,各位长老可有什么意见?”
见齐言一首低头不说话,高台上的族长齐振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家族长老说道。
族长的话音落下,整个刑罚堂一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而这群长老则是低头思索了起来。
“既然族长都发话了,那我没意见。”
一旁与族长有着七分相似的一位长老双手一摊。
一看有人带头,立刻就有几位长老点头表示认可,如果是熟知的人,自然会发现这群长老清一色的都是族长这个派系的。
“既然如此,那便……”见无人反对,族长刚欲挥手草草结案,哪知一道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
一位鹰钩鼻,双眼细长的老者拍案而起,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反对!
打翻老祖魂牌,毒害家族最有天资的希望种子,难道只需要杖刑二十吗?
这么轻的惩罚,就能揭过此事?
族长这话有失偏颇,恐伤了家族其它子弟的心啊!”
眼看着这段煎熬的时光就要结束的时候被打断,齐言也是抬头看了过去。
这个老头儿他认得,是刑罚堂的长老齐长存,是大长老派系的。
两个派系如今斗得个水深火热,如今更是逮到把柄,虽然无足轻重,但还是可以影响到齐振这个族长的声望。
见刑罚堂长老带头发话,一旁围观的齐家族人纷纷吵闹了起来。
“是啊,二十杖就能揭过此事吗?”
“这都多少次了,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要是这样,我以后看到比我天资好的族人,就首接下毒好了,被发现也就是二十杖的事,这点惩罚我也受得起。”
“你哪能跟他比啊,他可是族长大人的亲儿子!
咱们这种普通族人,怎么能跟他比啊。”
“族长的儿子就可以无视族规对我们随意下手吗?
咱们这种普通族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话匣子打开,周围旁观的族人纷纷举手呐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见场面逐渐失控,高台上的族长以及周围的几位长老全都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刑罚堂长老的目光之中纷纷带上了不悦,而这位长老则是完全无视了他们的目光,他本就不是一伙的,说点反对的话,难道不对吗?
不论是哪个时代,人们都是希望规则可以平等对待所有人的,当然那个规则的受益者也可以是自己,但绝对不可以是别人!
本来这件案件就不是这群人所看到的这样,想要查清楚在这个修行世界中并不困难,但是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
这些年齐家天资尚可的小辈并不多,而像齐峰这样先天一炁有着六成二的,齐家近十年来也就只有他这一个人,这种人才当然要牢牢将其把握住。
一个天资卓绝的养子,一个废物的亲生儿子,对于这些长老乃至这位族长怎么选择,心中早己有了答案。
但是,齐言毕竟是族长的亲生儿子,象征性地给些惩罚就行了。
毕竟族长的面子还是要照顾到的,这样处理完全是最好的结果。
本来这样处理无疑是最好的,拉拢了天资惊人的齐峰,给了家族其他子弟一个交代,让齐言背起黑锅但处罚无伤大雅,这本来是个非常完美的处理结果,但是好死不死地这次这个刑罚长老出来反对,而且还拉动家族其他成员情绪。
“那么刑罚堂长老,你觉得该如何定罪呢?”
族长面色不悦地看向这位长老。
刑罚长老轻咳了一下嗓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还得看族长您啊,您是齐言的父亲,又是一族之长,理应由您来做出判决。”
听到这话,族长的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刚欲发作,刑罚堂紧闭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与齐言有着三分相似的中年妇人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