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是“二十四孝备胎”，连苏晴的闺蜜都戏称他是“晴晴的电子宠物”。
**生日暴击**在二十岁生日当天，宋砚尘抱着精心准备的草莓蛋糕，冒雨在图书馆外苦等三小时。
手机里苏晴的对话框始终沉寂，直到闭馆***响起。
他亲眼看见苏晴踮脚为顾言擦汗，两人十指相扣走出玻璃门。
被雨水泡烂的蛋糕盒摔碎时，顾言轻佻地提起：“听说你爸在教育局？”**玻璃心脏**浑身湿透的宋砚尘回到宿舍，发现苏晴的室友发来消息：“晴晴胃疼，送碗粥来吧”。
他终于看清自己不过是对方随叫随到的工具，颤抖着删除了五年积攒的聊天记录、***照片和淘宝收货地址。
当枕头下珍藏的日记本被扔进垃圾桶时，泛黄的纸页间掉出苏晴高一时的照片——那个系着蓝丝带对他笑的女孩，早已变成了吸食他真心的怪物。
01我蹲在图书馆后门的花坛边，膝盖被雨水泡得发胀。
手机屏幕在掌心里明明灭灭，像一条垂死的鱼。
"我在图书馆楼下等你，今天是我生日。
"对话框里最后这条消息，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
雨点砸在屏幕上，把苏晴的微信头像晕染成一团模糊的蓝——那是去年校庆她穿水蓝色礼服的照片，当时我蹲在礼堂角落给她拍了三百多张。
"砚尘，你手抖什么呀？"她拎着裙摆转圈，钻石耳钉擦过我鼻尖，"这张显腿长吗？"我闻到她身上柑橘味的香水，喉咙发紧："都、都好看。
"现在那瓶香水应该正蹭在顾言的衬衫领口上。
我缩了缩脖子，雨顺着连帽衫的缝隙往脊椎里钻。
书包里装着八寸的草莓蛋糕，塑料绳勒进掌心，跟五年前那个下雨天一样疼。
那时候我刚转学到江城一中，抱着被雨淋湿的课本在走廊狂奔。
苏晴撑着透明雨伞从教务楼走出来，马尾辫上浅蓝色丝带被风掀起，像蝴蝶停在我眼皮上。
"同学，要一起撑伞吗？"她说话时睫毛上沾着水珠，我盯着她领口第二颗纽扣，突然想起昨晚看的少女漫画。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跟着她走了半条林荫道。
她身上有一股牛奶糖的甜味，混着雨水的腥气。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是去给顾言送竞赛报名表。
顾言是学生会主席，衬衫永远熨得笔挺，连袖扣都是宝蓝色的，跟苏晴的丝带一个色系。
"砚尘？"高跟鞋踩水的声音惊醒了我。
抬头看见苏晴挽着顾言从玻璃门里出来，她新烫的卷发扫在顾言肩头，像黑色的藤蔓。
我下意识往阴影里缩，可她已经看见我了。
"你怎么在这淋雨啊？"她小跑过来，细高跟差点崴进水坑。
顾言撑着黑伞慢悠悠跟在后面，镜片反着冷光。
我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却涌上铁锈味。
书包里的蛋糕开始往下滑，塑料绳在掌心勒出血痕。
上周她发朋友圈说想吃草莓蛋糕，我特意坐两小时地铁去网红店排队"今天你生日？"顾言用伞尖挑起我怀里的蛋糕盒，嘴角翘着，"怎么不早说？"苏晴突然"啊"了一声，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捂住嘴："我完全忘了！下午顾言说要准备保研材料......"她眼神飘向图书馆顶楼的咖啡厅，那里有仅供学生会使用的包厢。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帮她整理保研资料到凌晨三点，她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台灯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
我偷偷用手机拍她，结果闪光灯忘了关。
她惊醒时我正手忙脚乱删照片，膝盖磕在桌角青了半个月。
"你们忙吧。
"我转身要走，突然被拽住书包带。
顾言的手指像铁钳，隔着湿透的校服掐进我肩胛骨。
"听说你爸在教育局？"他凑近我耳朵，古龙水呛得我想吐，"我表弟明年高考，帮忙弄个竞赛加分？"我猛地甩开他。
蛋糕盒"啪"地摔在水洼里，粉红色奶油从裂缝涌出来，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五年来我第一次直视苏晴的眼睛："你知道我属什么吗？"她茫然地眨眼，耳垂上的碎钻晃得我头疼。
上周她发消息说耳钉丢了，我翘了高数课翻遍三间教室，最后在体育馆更衣室找到。
当时她正在给顾言递矿泉水，指尖蹭过他汗湿的手背。
"我属舔狗。
"我弯腰捡起变形的蛋糕盒，塑料边缘割破手指。
血珠滴在奶油上，像草莓酱。
苏晴突然尖叫："宋砚尘你发什么疯！"她指甲掐进我手腕。
"以前我像条狗一样跟着你。
"我甩开她的手，蛋糕盒又摔在地上，"高一你痛经，我翻墙出去买止痛药，被保安逮住记过。
高二你参加朗诵比赛，我熬夜给你改稿子，结果第二天你在台上感谢顾言学长指导。
上周你说想吃蟹黄汤包，我排两小时队送到你宿舍楼下，看见顾言的车刚开走。
"雨越下越大，苏晴的睫毛膏晕成黑圈。
她嘴唇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顾言揽住她肩膀，手指在她***的肩头摩挲："砚尘，说话别这么难听。
晴晴一直把你当好朋友。
"我盯着他腕表上的宝蓝色表盘，突然笑出声。
去年苏晴生日，我送了她施华洛世奇的天鹅项链。
她当时和顾言吵架，趴在我肩上哭湿整件衬衫："还是砚尘对我最好。
"现在那只银色天鹅正躺在苏晴锁骨中间，水珠顺着翅膀往下滑。
我突然想起今早六点就跑去蛋糕店，老板娘问我："给女朋友过生日啊？"我搓着冻僵的手点头，她送了我一支蜡烛，说"祝你们长长久久"。
"好朋友会忘记对方生日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好朋友会让你在雨里等三个小时？"顾言嗤笑一声，伞沿的水流浇在我头顶："舔狗还想要名分？"我拳头攥紧的瞬间，苏晴突然抓住我衣角："砚尘我错了，我们现在去庆祝好不好？"她眼眶通红，和每次求我帮忙时一模一样，"我叫瑶瑶她们都来，一起唱生日歌......""不用了。
"我转身冲进雨里，苏晴在喊我名字。
原来她一直知道我名字怎么念，之前交材料时总写成"宋砚尖"，我还以为是可爱的小错误。
02宿舍楼道的声控灯坏了，我在黑暗里摸索钥匙。
对门寝室的泡面味飘过来，混着霉味往鼻子里钻。
手机屏幕在裤兜里不停亮起，瑶瑶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砚尘哥，晴晴胃疼""她说想吃你煮的山药粥""外面雨好大，你能送来吗"上周三凌晨两点，苏晴发消息说胃痛。
我翻遍三栋宿舍楼找值班阿姨借厨房，被巡夜的保安当成小偷。
最后捧着保温桶在她楼下等到天亮，看见顾言开着保时捷送她回来，她手里还捧着热气腾腾的粥。
我抖着手按下关机键，黑暗里响起心脏碎裂的声音。
浴室镜子上蒙着水雾，我抹开一片，看见里面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挂着青黑，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
枕头底下露出日记本一角，牛皮纸封面被磨得起毛边。
翻开第一页贴着苏晴高一演讲比赛的照片，蓝丝带被我用透明胶粘了又粘。
那天我蹲在礼堂最后一排拍照，她突然看过来，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她脸上投下光斑。
"哗啦——"我把日记本扔进垃圾桶时，有东西从夹页里掉出来。
是去年圣诞节她送我的贺卡，上面画着戴圣诞帽的小狗。
当时我开心得整晚没睡，现在才看清小狗脖子上拴着铁链。
窗外炸开一道闪电，照亮垃圾桶里泛黄的纸页。
最新那页还写着："今天晴晴夸我煮的粥好喝，她说最依赖我了"。
蓝墨水被水渍晕开，"依赖"变成了"饲养"。
我把自己摔进床铺时，听见楼下传来急刹车声。
顾言的声音混着雨声飘上来："这种舔狗你哄他干什么？明天给他发条语音......"被子蒙住头的瞬间，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
我本能地抓起来，看见屏幕上映出自己通红眼眶——锁屏还是苏晴在迪士尼城堡前的背影，那是我用奖学金买的门票。
关机提示弹出来时，我按下了确认键。
03我缩在教室最后一排啃包子时，前排突然传来骚动。
油渍顺着指缝滴在《教育学原理》上，把"情感投射"四个字晕成黄斑。
"同学，这里有人吗？"我抬头看见苏晴抱着课本站在过道，蕾丝袖口蹭着桌角。
她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圈是宝蓝色绸缎的——和顾言上周戴的领带一个颜色。
"有。
"我把书包拍在隔壁空座上，"给我家狗占的。
"她涂着奶茶色唇釉的嘴角抽搐一下，转身时高跟鞋狠狠磕在地砖缝里。
前排男生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我低头继续啃包子，肉汁流了满手。
教室突然安静得可怕，顾言带着学生会查课表走进来。
他今天没戴眼镜，眼尾那颗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苏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贴过去，裙摆扫过他熨得笔挺的裤管。
"今天有领导听课，某些同学注意仪容。
"顾言指尖敲了敲我油渍斑斑的课本，他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隐隐渗着血。
我忽然想起上周校医院丢了三盒镇定剂，值班表上那天是苏晴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