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山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零星炮火声。
这是南京沦陷后的第一个春节，城里早已没有了往年的热闹，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驳壳枪，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三个月前，父亲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牺牲，而他现在只能躲在这片荒郊野岭，像只丧家之犬。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远山警觉地翻身而起，透过窝棚的缝隙向外张望。
月光下，十几个村民正慌不择路地向这边跑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快跑！
鬼子来了！
"一个老汉嘶哑着嗓子喊道。
林远山的心猛地揪紧了。
他抓起枪冲出窝棚，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远处的村庄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光中隐约可见日军的身影。
"砰！
"一声枪响。
跑在最前面的老汉应声倒地，鲜血在雪地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林远山看到，一个日军军官正举着还在冒烟的南部手枪，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畜生！
"林远山怒吼一声，举起驳壳枪就要射击。
但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阵密集的机枪声就响了起来。
"哒哒哒——"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村民们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林远山被气浪掀翻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那个日军军官正踩着老汉的尸体，用刺刀挑开他的棉袄。
"八嘎！
"军官咒骂一声，"没有值钱的东西！
"林远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看到军官转身走向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妇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但军官却狞笑着举起了军刀。
"不！
"林远山想要冲上去，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拽住。
"别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去就是送死！
"林远山回头，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正死死按着他。
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军装，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徽章。
"我是周志强，原国军第八十八师的。
"男人低声说，"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小路。
"林远山还想挣扎，但周志强的力气出奇的大。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妇女倒在血泊中，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他们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