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蒸汽喷出的白雾在通知单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圆斑，像极了小满上周画的歪扭太阳。我把最后两盒临期速溶咖啡塞进货架时，店长甩来的《财经时报》擦过发烫的咖啡出口，头条照片里我的儿子正被霍临川抱上迈巴赫，那孩子沾着番茄酱的嘴角在新闻图上晕成血渍般的红。

"江晚意，你儿子碰瓷碰到财经版了！"店长扯下我绣着"吉"字的旧围裙，塑料名牌"叮"地砸在收银台，"明天去财务部结清医药费——上周你儿子打翻的热咖啡，可是烫伤了王太太的爱犬。"

指甲掐进掌心结痂的烫伤，我弯腰捡起报纸。霍临川的铂金袖扣在照片里折射出冷光，那是霍氏家族图腾双头鹰的眼睛，与我三天前在垃圾桶翻到的乐高残片如出一辙——小满蹲在幼儿园沙坑里拼凑的城堡碎片上，同样的鹰隼纹路正随着日照角度变换光泽。

冲进幼儿园时，梧桐叶被秋风卷成金黄的漩涡。小满蜷缩在彩绘墙角落，攥着半块乐高的手指关节发白。霍临川半跪的姿势像是经过精密计算，阿玛尼西裤的褶皱都优雅得恰到好处，他食指第二关节处的茧子让我瞳孔骤缩——那是长期操作显微注射器留下的痕迹。

"爸爸说今天要拼完城堡的。"小满突然抬头，沾着沙粒的睫毛扑簌簌颤动，"他说拼好城堡就带我去看妈妈..."

我冲过去时嗅到霍临川身上的雪松香，三年前手术室里萦绕不散的消毒水味突然涌上喉头。他摊开的掌心躺着镀铬金属片，双头鹰瞳孔处嵌着的微型芯片泛着幽蓝的光："江小姐需要解释两件事：为什么令郎会有霍氏实验室的β-3型记忆合金？以及——"他指尖划过我锁骨下的手术疤，"为什么你移植手术的疤痕，与晚晴研发的皮下缝合器痕迹完全吻合？"

园长办公室的监控画面在投影幕布上跳动。视频里小满举着亲子运动会申请表冲进会议室，霍临川的万宝龙钢笔在"父亲签名栏"停顿的刹那，我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淡青的针孔——那是静脉留置针的印记，和姐姐实验室里那些小白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