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幺将烟圈吐向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低头看向拍卖册,血珠正好晕开在一个标着"过手费"的方框内。
这根本不是什么宋代珍品,分明是掺了骨灰的民国高仿!"你耍我?"我抬眼,语气冰冷。
"江老板,您可得讲究点江湖规矩。
在渡厄集,可没人care货的真假,只在乎买卖是否两清。
"十三幺轻佻地眨眼,"再说,您不也没少用赝品蒙我们吗?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说得没错,在这个泥潭般的地下鬼市,谁还在乎所谓的真真假假?活着才是硬道理。
"成交。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左手无名指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淋漓。
十三幺满意地点点头,将那只青花盏推到我面前。
"江老板,这下咱们就两清了。
您的阴契我也收下了,从今往后,但凡渡厄集的买卖,您可都得照我的价来。
"她轻佻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威胁。
我默不作声地拿起那只沾血的瓷盏。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阴契"这个词,但直觉告诉我,恐怕没什么好事。
离开拍卖行,我径直来到朝天门古玩城三楼的修复铺。
一推门,扑面而来的尘土味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交织在一起,熏得我头晕目眩。
"青蚨,帮我看看这个。
"我将瓷盏放到柜台上。
修复师青蚨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左手的断指处停留了几秒,又很快移开。
他拿起瓷盏,借着昏黄的灯光端详起来。
"这是民国时期的高仿品,胎骨里掺了不少骨灰,难怪釉色发青发暗。
"青蚨用指腹摩挲着盏口的开片,若有所思,"江老板,您从哪弄来的这东西?""渡厄集。
"我简短地回答。
"那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青蚨皱起眉头,"听说那儿的货,十个有九个沾了人命。
您这断指,该不会就是为了这盏子吧?"我没有接话,只是盯着柜台上那只青花盏。
方才被我摔裂的地方,隐约可见一行蝇头小字:"执念为牢,业火烧身"。
青蚨见我不语,也不再多问。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仔细填补着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