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督军的姘头
晏南姝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在舞厅中西处游移。
就在这时,一抹夺目的深蓝色闯入她的视线。
一名身着深蓝色鱼尾裙的***,身姿摇曳,正从她身旁款步走过。
晏南姝抬手轻咳一声,朝着***迎了上去。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赏脸,与我共舞一曲?”
晏南姝微微压低嗓音,刻意营造出几分低沉与磁性,同时微微欠身,动作优雅且绅士,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
***闻言,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意外,上下打量晏南姝几眼,短暂的犹豫后,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应道:“好。”
晏南姝伸出手轻轻扶住***的腰肢,另一只手握住***的手,力度恰到好处,***顺势将手搭在晏南姝的肩上,二人随着爵士乐的节奏,缓缓滑入舞池中央。
乐队的演奏愈发激昂,萨克斯风的旋律像是灵动的蛇,在空气中蜿蜒游走。
晏南姝脚下步伐轻快,带着***旋转、移步,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
她时而带着***轻盈地转圈,裙角飞扬,时而又默契地引导***靠近,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重叠。
***的身姿柔软,宛如风中的柳枝,配合着晏南姝的引领,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倾斜都恰到好处,周围的舞客们似乎也被这对舞者吸引,不自觉地为他们让出更大的空间。
晏南姝舞步娴熟,在巴黎求学的那些年,学校里的舞会她从未缺席,西式舞蹈的各种舞步她早己烂熟于心。
可像今天这样,以男人的身份,跳着男人的舞步,还是头一回 。
这种新奇体验,既让她隐隐兴奋,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一曲终了,两人停下脚步,周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晏南姝微微喘气,脸上却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她轻轻松开***的手,再次欠身行礼:“感谢您的美妙舞姿,今晚能与您共舞,是我的荣幸。”
***脸颊微红,轻轻抚了抚裙摆,回礼道:“先生过奖了,您的舞技才是令人赞叹。
许久未曾遇到舞艺如此精湛的舞伴。”
晏南姝正想回应,突然,一阵嘈杂声从舞厅的一角传来。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正粗暴地推开人群,来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男人,脸庞紧绷,神情冷峻,他目光首首地落在***身上,声音冰冷:“柳小姐,督军大人还在楼上候着呢,您可别让督军久等,请吧。”
说罢,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 “请” 的手势,然而这动作里,全然没有半分客气,反倒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听闻,朝着晏南姝微微欠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实在对不住,这位先生,先失陪了。”
说罢,她便跟着几人的身后,朝着楼上走去。
周围围观的人群见热闹散去,也纷纷收回目光,各自散开,舞厅逐渐恢复了先前的喧嚣与热闹。
晏南姝则继续回到吧台喝酒,不多时,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回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的青年男人站在身后。
青年男人打量晏南姝几眼,忍不住开口:“小兄弟,不是我多嘴,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和她跳舞。”
晏南姝一脸茫然,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这话怎么说?”
男人叹了口气,凑近晏南姝,压低声音说道:“这整个淮安城,有谁不知道她是那位的姘头。
你竟然敢和她跳舞,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晏南姝听得越发糊涂,追问道:“那位?
是谁啊?”
“盛督军啊!”
男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小兄弟,你该不会不是本地人吧?
不然怎么连盛督军的名号都没听过?
他可是咱们这儿的厉害的人物。”
晏南姝微微点头,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今天才刚回到淮城,对这些事确实不太熟悉。”
闻言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拍了拍晏南姝的肩膀说:“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勇,不过既然回来了,往后行事可得多留个心眼。
这盛督军在淮安权势滔天,他的女人,没人敢轻易招惹。”
说罢,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晏南姝表面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男人问道:“多谢兄台提醒,我记下了。
只是这盛督军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兄台可否再给我讲讲?”
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便拉着晏南姝在角落坐下,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盛督军,名为盛砚之,早年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立下赫赫战功,才爬到如今的高位。
表面上,他对淮安百姓还算宽厚,可私底下,为了巩固权势,手段狠辣着呢。
他和各方势力勾结,生意场上也是只手遮天。
就说这仙乐斯舞厅,明面上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背后说不定也有他的影子。
晏南姝若有所思,端起酒杯轻晃着,杯中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光泽,可她此刻却无心品尝。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被带走时的眼神。
她轻声问:“那这位柳小姐,又是如何成为盛督军的…… 姘头的?”
青年男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怜悯之色:“这柳婉兮,本是个苦命人。
她家中贫寒,父母早逝,为了生计才来这仙乐斯做***。
听说盛督军偶然间在这舞厅瞧见她,便对她起了心思。
柳婉兮起初不肯,可盛督军怎会善罢甘休,威逼利诱之下,她也只能屈从。”
晏南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之事。
几杯酒下肚,晏南姝与那男人又聊了一会儿,男人便找借口离开了。
晏南姝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有些模糊,此时身体的本能驱使她走向卫生间。
就在她摇摇晃晃走到走廊拐角处时,眼角余光瞥见两个男人正凑在一块儿,鬼鬼祟祟地低声交谈。
在酒精的***下,好奇心疯狂滋生。
她脚步踉跄,却还是悄无声息地往角落里挪去。
侧着身子,竖起耳朵,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眼神警惕地左右瞟了瞟,低声开口:“那批货准备好了吗?
上头催得紧。”
另一个瘦高个男人,扯了扯衣领,眉头紧皱,小声回应:“放心,都备好了。
就是最近风声太紧,到处都在严查,连警察厅的人都盯上了。”
胖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点事都办不好?
要是耽误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瘦高个撇了撇嘴,嘟囔道:“我能不知道?
这几天我眼皮首跳,总怕出岔子。
码头那边盯得死死的,咱们的货怎么运出去?”
胖男人沉思片刻,咬咬牙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后天必须出货。
你赶紧去疏通关系,多花点钱也行,确保一路畅通无阻。”
瘦高个犹豫着:“万一被抓了……”胖男人打断他:“别万一了!
咱们做这行,风险本来就大。
只要这次成了,咱们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要是掉链子,你知道后果!”
瘦高个男人咽了咽口水,脸色煞白,点了点头:“行,我再去想想办法。”
胖男人目光如炬,紧盯着瘦高个,加重语气说道:“你去联络一下张麻子,他在码头人头熟,给足他好处,让他帮忙找条隐蔽的出货路线。
还有,咱们在警局里不是安插了眼线吗?
让他随时盯着警察厅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知咱们。”
瘦高个男人苦着脸,嗫嚅道:“张麻子那人贪得无厌,这次怕是要狠狠宰咱们一笔。”
胖男人啐了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钱!
只要能把货安全送出去,花多少钱都值。
要是这次栽了,钱还有个屁用!”
瘦高个男人无奈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货物的伪装呢?
需不需要再换个花样?”
胖男人思索片刻,说道:“嗯,不能再用之前的伪装了。
警察厅既然盯上了,肯定知道咱们之前的套路。
你去找些做正经生意的幌子,把货物伪装成普通的生活用品,越不起眼越好。”
瘦高个男人拿出一个破旧的小本子,匆匆记录下来,接着问:“出货的时候,安排哪些兄弟去押送?”
胖男人皱着眉,在脑海中快速筛选:“让李二、王虎他们几个身手好的去,都带上家伙,以防万一。
记住,千万别和警察起正面冲突,能躲就躲,要是实在躲不过,就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咱们去支援。”
瘦高个男人合上本子,神色凝重地说:“明白。
对了,咱们要不要给柳婉兮也安排点事儿?
她在这仙乐斯舞厅,消息灵通,说不定能帮上忙。”
胖男人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她现在被盛督军盯得死死的,咱们不能冒险牵扯她进来。
要是让盛督军知道咱们和她有瓜葛,那麻烦可就大了。
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自己想办法解决。”
晏南姝屏气凝神,此刻早己醉意全无,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当她准备悄然离开,去思索对策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发出“嘎吱”一声细微脆响。
走廊里瞬间没了动静,空气好似凝固。
晏南姝的心提到嗓子眼,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她僵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谁在外面?”
胖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凶狠,带着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