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室的百叶窗缝隙间，血色的月光在地板上织出一张细密的网。
她又梦见了那个倒悬的十字架。
"林医生？
您还好吗？
"实习生小周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
林夏猛然惊醒，发现钢笔尖已经在病历本上戳出个黑洞，墨迹正沿着纸页的纹路蜿蜒成那个熟悉的形状——三只交叠的眼睛，瞳孔处裂开细小的十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第七封匿名邮件。
附件照片里，1999年的仁和医院住院部正在细雨中沉默，三楼的某个窗口，有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正用手指在起雾的玻璃上画着同样的符号。
林夏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腕内侧的新伤，今早醒来时那里突然出现的灼痕与符号完全吻合。
诊室的门突然被撞开，17号病人蜷缩在候诊椅上，她的白大褂下摆正在滴落某种混着铁锈味的液体。
"她们在镜子里..."女孩的指甲深深抠进手臂结痂的符号，"每到血月，祭品就会多一个..."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林夏转头时，正好看见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无数倒悬的十字架正如血管般蔓延。
血月当空，电子钟突然开始疯狂跳动，23:59的数字在猩红与漆黑间闪烁，最后炸开一簇幽蓝的火花。
第二章：尖叫的标本室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若有若无的腐臭。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候诊椅上的女孩已经停止抽搐。
白炽灯管突然发出电流过载的嗡鸣，17号病人白大褂上的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细流，竟诡异地朝着咨询室东北角蠕动。
"准备镇静剂！
"林夏扯过急救毯裹住女孩颤抖的身体，余光瞥见实习生小周僵立在标本柜前。
那个装着人类小脑标本的玻璃罐里，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液正在翻涌气泡。
小周发出短促的惊叫。
罐中灰白色的脑组织表面，缓缓浮现出三只交叠的眼睛图案。
林夏抓起橡胶手套冲过去时，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玻璃表面诡异地裂成三份——每张面孔的眼眶都在渗出黑血。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破雨幕。
林夏在急诊室走廊摘下沾血的手套，手机屏幕亮起新邮件提示。
这次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