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光下的背叛

ICU的蓝光在走廊投下深海般的阴影，陆远舟跪着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消毒水混着陈旧血渍的气味从瓷砖缝隙里渗出，在他舌尖凝成铁锈味。公文包内侧的暗袋里，那张泛黄的《月光奏鸣曲》谱纸被体温烘得发潮——那是林夕二十岁生日时，他蘸着凌晨三点的月光写下的定情曲。

"陆先生，这是第三次告知了。"主治医师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他手背，无菌布料擦过皮肤时激起一阵战栗。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穿透玻璃，父亲枯枝般的手指在呼吸面罩下抽搐，像极了那年深秋林夕被风卷走的诗笺。

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的瞬间，催债短信的猩红感叹号刺破黑暗：23:59:59。五百万债务书的烫金公章下，宋氏集团的logo被反复折叠出裂痕——三年前宋清歌在他获奖音乐会上摔碎香槟杯时，玻璃碴也是这样在灯光下折射出毒蛇般的冷光。

"叮——"

电梯镜面映出红色高跟鞋踏碎积水的涟漪，宋清歌耳畔的钻石流苏晃动着，在她苍白的脖颈上划出细碎血痕般的投影。陆远舟想起那个暴雨夜，她也是这样踏着满地碎玻璃闯进琴房，湿透的校服衬衫下透出蕾丝肩带的轮廓。

"真该让林学姐看看你这副模样。"貂绒披肩扫过他渗血的额角，支票边缘在LED灯下泛起氰化物般的青蓝，"签了它，你父亲马上就能用上德国进口的ECMO。"她突然用鞋尖碾过他撑地的手背，钻戒在指间转出冰冷弧光，"不过作为彩排——"

鎏金钢笔刺入掌纹时，他听见脊椎在重压下发出琴弦绷断的脆响。协议末页的合照上，宋清歌的唇印正压在"未婚妻"三个字上，像极了那年她故意印在他琴谱上的草莓口红印。

第二章：雨夜追车

暴雨将城市浇铸成模糊的铜版画，林夕抱紧保温桶冲进雨幕。汤里浮着的当归随步伐晃出涟漪，那是今早特意去同仁堂抓的补气方子——陆远舟最近总在深夜惊醒，攥着她手腕的掌心沁着冷汗，却说不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