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春末的黄昏把操场染成蜜糖色时，林夕正踮着脚尖往陆川校服第二颗纽扣上系樱花挂坠。少女纤细的指尖被夕阳镀成透明，樱花花瓣在她腕间投下细碎的阴影。

"听说第二颗纽扣最靠近心脏。"她的睫毛在眼下织出一片阴翳，白色制服裙摆被暖风掀起涟漪，"等我们考上同一所高中，我就把它换成真的樱花。"

陆川低头看着胸前的银质樱花，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林夕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闻到他校服领口残留的柠檬洗衣粉味道。十七岁的吻带着汽水的甜涩，落在唇角时惊飞了樱花树上栖息的麻雀。

蝉鸣最盛的八月，命运却在录取红榜前撕开第一道裂痕。林夕盯着公示栏上相隔二十七公里的两所重点高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转身拽住陆川的衣袖，猩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进白色校服。

"我现在就去教务处改志愿。"她开始撕扯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纸屑像樱花残瓣般飘落，"我们去念三中，或者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

"别闹了。"陆川抓住她鲜血淋漓的手，消毒湿巾按在伤口时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不过是三年异地，周末坐地铁四十分钟就能见面。"

林夕猛地抽回手，腕间的樱花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她后退两步踩在通知书碎片上，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你会后悔的，陆川。我保证你会跪着求我别离开。"

教务处窗外的悬铃木在热浪里簌簌作响，林夕的指甲抠进陆川手腕的力度，像要把樱花刺青刻进他的骨缝。教导主任的茶杯在办公桌上震出细纹，陆川盯着她手背上结痂的圆规伤口，突然想起两周前他们在医务室的对话。

"消毒水味道比血还难闻。"林夕晃着缠满绷带的手腕，校医离开的瞬间突然扯开纱布。尚未愈合的伤口渗出淡粉色组织液，她蘸着血在陆川掌心画了朵歪斜的樱花："这样我们就是共生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