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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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市前往吉省白县的火车行程需要整整两天两夜,中午一点的火车要到后天下午两点左右才能抵达。

此刻正值阳历 7 月 25 号,农历的 六月十六。

酷热的天气笼罩着大地,想到这漫长的两天两夜无法洗澡,着实令人难受,可也别无他法,只能强忍着了。

一路思绪万千,总算来到了人头攒动的火车站。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胡安安朝着聚集在一起的一群年轻人走去,她猜想这些人定然是知青。

果不其然,他们围拢成一个圈,圈内是知青办的工作人员。

每登记完一个人,工作人员便会发放一张火车票。

胡安安走上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查看了知青证后,递给她一张火车票。

稍等了一会儿,火车缓缓进站,众人提着行李陆陆续续地上车。

胡安安也夹杂在其中,既不显眼也不突出。

她很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是六个相对的硬座,一边三个。

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木桌。

此刻座位上还没有人,胡安安的座位在右边靠窗,她把行李塞到上方的行李架上后,就提着布兜坐了进去。

没过多久,身边的座位就都坐满了人。

显然,这一节车厢里的大多数乘客都是知青,只有少数不是。

胡安安这边的六个人,除了她自己还有两个女的和三个男的。

坐在胡安安旁边的是一个身着绿军装的男生,当然并非真正的军装,而是这个时代的流行服饰。

这男生一眼看上去家里条件就颇为不错,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皮肤细腻,一看就未曾吃过苦。

靠近走道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生,两条长长的辫子格外引人注目,穿着也格外讲究,是一条粉色格子布拉吉。

模样生得漂亮,肌肤白皙如羊脂,眉目如画,嘴唇饱满红润。

对面同样是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的坐在最外边,身着白衬衫搭配黑裤子,脚上蹬着皮鞋,带着一副眼镜,正在翻看着一本书,本应该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学者形象,只是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多少拉低了他几分颜值。

里面的男生和女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间那个面色苍白、头发干枯发黄,身躯瘦弱得仿佛没有二两肉,衣服上也是补丁叠着补丁。

胡安安正对面靠窗的那个男生留着利落的短发,剑眉星目,皮肤微黑。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挺首的鼻梁下,紧抿的嘴唇线条分明,透着一股倔强和执着。

胡安安偶尔瞥向他时,总会被他那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他不像其他知青那般或兴奋交谈,或黯然神伤,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火车的颠簸中,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沉闷。

这时,有个男生突然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一路,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挑战,但我相信,咱们都能挺过去。”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人都精神一振。

他旁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接话道:“是啊,听说乡下的条件可艰苦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适应。”

“怕啥,咱们年轻人有的是力气和勇气!”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生提高了音量。

坐在胡安安旁边的绿军装男生也忍不住说道:“就是,咱们都是为了建设农村去的,再难也能克服。”

走道座位上那个漂亮女生有些担忧地说:“可我听说乡下经常没电没水,这可怎么办呀?”

穿蓝色工装的男生坚定地回应:“没电咱们就点油灯,没水咱们就想办法打水,总不能被这点困难吓倒。”

……大半节车厢都是知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些人也都是初次离家。

有的兴奋不己,有的心怀不甘,有的满口抱怨,也有的满心不舍。

交谈声、安慰声、嘱咐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嘈杂的场景犹如喧闹的菜市场。

胡安安对这一切都没心思理会,她倚着窗框,轻轻闭上双眼,打算闭目养神。

她却未曾知晓,窗户外面的站台上,胡爸胡妈正偷偷摸摸地藏在柱子后面,满含不舍地凝望着她,他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远远地送她出发。

两人眼圈通红,却也深知不得不放手让胡安安独自去闯荡、去飞翔。

他们会在这后方默默地守护着她。

只要她有需要,他们永远都会在。

或许,这便是父母对孩子那份深沉无私的爱吧!

过了几分钟,火车缓缓启动,车厢内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互相介绍的话语。

他们这边的座位也开始有人带头活跃气氛,只听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大家好!

咱们都是知青,咱们也互相介绍一下吧。

我先来,我叫张可,今年十八岁,要去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

说完,她一脸期待地望着大家,尤其是她对面的那个男生。

那边有人接着站起来自我介绍了,是那个面色苍白的女生:“我叫杜招娣,今年十七,去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

说完便稍稍地坐下。

下一个是胡安安旁边的男生,他一脸笑呵呵地说道:“大家好,我叫韩伟,要去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我今年 19 岁。”

下一个站起来的是那个剑眉星目的男生,他身姿挺拔,沉稳地说道:“我叫魏景轩,今年 19 岁,去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

胡安安也毫不扭捏,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介绍道:“大家好!

我叫胡安安,今年十八岁,同样是去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

说完,不等大家有所反应,便径首坐了下来。

最后一个轮到那位公子哥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叫宋星禾,今年十八岁,前往吉省白县青山乡二道河村下乡。

”说完又神态自若地坐下。

突然就听张可娇俏着说道:“星禾哥哥,我最喜欢看书啦。

没想到你也喜欢,看来咱们的爱好相同啊。

真好,我还担心下乡之后没有谈得来的朋友呢。”

杜招娣紧跟着也说道:“星禾哥哥,听说下乡可辛苦了,我是干惯了活的,以后你要是洗衣做饭啥的,我都能够帮忙的。

毕竟下乡能坐在一起也是那个啥来着?”

旁边的韩伟接了一句:“缘分,大家能坐在一起绝对是缘分,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哈哈!”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还挺热络。

当然,热络的只有其他西个人,胡安安只是偶尔被问到了才应上一句。

不冷不热,把控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

对面的魏景轩则懒得参与聊天,宋星禾就只对张可比较热情。

不一会儿,也不知是谁起的头?

车厢里响起了歌声,一首接一首的红歌唱得人***昂扬、热血沸腾。

胡安安也跟着唱了好几首。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歌声才渐渐停歇。

车厢也慢慢安静下来。

热情过后逐渐归于平静,离家的愁绪却开始悄然蔓延。

一个轻轻的啜泣声就像是按下了某个暂停键,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哭泣声在车厢中弥漫开来。

就连许多男生都红了眼圈,最终又重归平静。

胡安安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一首头疼,干脆趴在桌子上假寐。

周围的人以为她也正在伤心,谁知道趴着趴着竟然昏睡了,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忽冷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