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

皎月明明 诗酒酒a 2024-11-25 22: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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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三十西年,征战多年的皇帝因沙场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太医院束手无策,然而太子未立,一时间权贵之间夺嫡,站队,排除异己……人心惶惶。

“不要!

不要!

父亲!

哥哥!”。

勤国公府大小姐梦筠猛的从梦中惊醒。

梦里的鲜血,叫喊仿佛还充斥眼前,萦绕耳边,梦筠一时有些呆愣了。

“小姐,你醒啦,快喝点水吧,是做梦了吗?”

丫鬟春蝶赶紧上前扶住梦筠,看着小姐发白的面庞,心疼不己,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梦筠接过水杯轻啜了一口,只觉得梦里一切仍在眼前,身上不觉有些发冷,手上端着的茶盏一时有些放不下握着杯子,靠在秋萤递过来的金丝绣梧桐叶大迎枕上,问到:“什么时辰了?”

“刚过二更呢,国公爷进宫议事还未回来,不过小姐你别担心了,谁不知道皇上最依仗咱们国公爷……”秋萤嘴快道。

“住嘴!”

梦柳轻喝一句,“说什么浑话呢,这不是我们能置喙的,越是鲜花着锦,越是该谨言慎行,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胡言,否则立刻发卖!”

天青色的汝窑杯盏放在托盘上发出一声轻响。

“是……”春蝶秋萤立刻噤声,就要行礼。

“奴婢知错了。”

“去吧,下去歇着吧。”

“是。”

秋萤轻轻将门带上,转头跟着春蝶小声道:“小姐今儿是怎么了,突然转了性了,从前小姐是最和气不过的了,今儿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我看是小姐待咱们太过和善,让你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小姐刚才说不许胡言,如今刚出了门子你又犯了,我该立马秉了小姐,将你发卖了才好。”

话毕,朝着秋萤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我可不管你了,我自睡觉去了,小姐刚魇着了,如今刚要睡,待会儿也不定还要叫人,我得攒足精神,别耽误了小姐明儿的事儿。”

“好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这次吧,我不想卖出去……”秋萤赶忙追着春桃,端起了春桃的托盘做讨好状……躺在床上的梦柳听着丫鬟的话,迟迟难以入睡,也许真是我和爹爹太过和善,才轻信了玉贵妃和三皇子的承诺,才有了梦里那些画面,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晃的梦筠一时分不***假。

伸出双手端详着,这葱白的指节,触摸如缎子般乌黑的秀发,梦里十八岁的梦筠躺在冷硬的床上,拢紧了身上发霉陈旧的薄被,冻得瑟瑟发抖。

喉咙里有些发痒,她张嘴“咳”了一声,冷气倏地灌进来。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令梦筠心中钝痛,她紧紧捂着嘴,暗红色的血从指缝间溢出。

“春桃……咳……”梦筠唤着身边伺候的丫鬟。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梦筠以为是春桃回来了,便抬眸看去,穿着宝蓝色首缀,披着鹤纹大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正冷漠的看着他。

他身姿修长挺拔,容貌隽俊,破陋的小院也难掩其风华。

大晏三皇子明阙—如今己是太子殿下!

她的丈夫!

三皇子明阙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一片漠然:“梦筠。”

生生将喉咙里的咳嗽咽下,梦筠动了动唇,想要谩骂,但触及男人漠然的表情,突然明悟了—谩骂也只是徒劳。

三皇子明阙轻柔地为梦筠掖了掖被角:“梦筠,后日勤国公府午门问斩,孤允许你去送一程。”

“哈哈哈哈哈……咳…………”笑声里夹杂着咳嗽,“为什么?

为什么!

我勤国公府为你鞍前马后,扶你上位,明阙,你怎敢如此!

你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梦筠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明阙的衣角,却被明阙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十西岁那年,皇后的簪花宴上,梦筠对三皇子一见倾心,因而簪花宴之后玉贵妃派人登门提亲时,尽管父亲并不看好三皇子也同意了,三皇子更是当着父亲的面立下誓言,此生不纳二色,不异腹生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亲事定下之后,父亲翌日就在朝堂上卸了军职,交了兵权。

是我,是我害了父亲!

梦筠尖叫怒骂的力气也没有,平静的瞧着他,眼底深藏着蚀骨的恨意。

明阙无视她的恨意:“梦筠,你就安心去吧,你死之后,我会对外宣称你是因病去世。”

“病”了三年,确实该死了。

明阙声音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佑儿,你死之后我会三媒六聘娶星儿为太子妃,你占了这位子太久了,早该让出来了!

是了,皇帝久不临朝,簪花宴上的一见倾心,勤国公便搭上了三皇子的船,力保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应是皇帝病危,太子即将登临大宝,勤国公府碍了旁人的路……早些时候,梦筠如果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可现在,她只想哭!

这桩婚事是她自己非要的,父亲想着三皇子一表人材,品性过人,又立了那样的誓言,虽说皇家无情,但有勤国公的扶持,也不会出了岔子。

但是她错了,错的彻彻底底,三皇子是良人,却不是她的。

应该是梦吧……梦筠喃喃自语,不对!

如今梦境虽未成真,但己经初见端倪,梦里的簪花宴不就是明日吗?

既如此明日皇后娘娘的簪花宴上,且看吧,我绝不会让梦境成为现实的!

绝不会!

爹爹,哥哥,嫂嫂侄儿,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不会再让你们重蹈覆辙!

梦筠心事重重的又睡了,这一夜,梦筠睡得并不安稳。

翻来覆去烙饼似的,以至于到了第二日还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