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多年的恩情,难道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废话少说,你本就是朕用来登上皇位的一颗棋子。
现在大事己成,要你有何用?”
男子俊俏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嘲讽。
“且不说你的无用,光是你父亲,大名鼎鼎的骠骑大将军,朕就得忌讳三分。
如今朕即将成为皇帝,必得除去这块心腹大患!”
“所以,你们,只能去死了。”
傅景灏语气淡然,但是陌绾却如同被水淋漓一般,手脚冰凉。
“朕给他们安排的罪名,欺君罔上,你觉得,如何?
想来,现在己经在行刑了罢。”
“你……你说什么……父亲,父亲他……还有母亲……不,不会的……”陌绾眼底一片死灰,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如机械般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他们,己经死了。”
傅景灏轻声言,却又刻骨寒心。
“傅景灏,”陌绾凄惨一笑,脸上的妆容卸罢,也是美人无疑,但此刻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啮齿轻咬的朱唇己经出血,只见这美丽的人儿含着血泪森然言:“这辈子,算是我瞎了眼,爱上了一条白眼狼。
他时,若是能重新来过,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言毕,便死无气息,竟是咬舌自尽了。
这时,门扉轻响一声,从屋外走进一靧面艳丽,绝色姽婳的女子。
“真是红颜命薄啊。”
她嗤笑一声,向傅景灏走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外面吗。”
原本傅景灏因着陌绾死前的怨言感到冷颤的感觉,在女子进来后化为了深深的缱绻温柔。
“我这不是看你处理的有些慢,还以为你又回心转意了呢。”
女子嗔怪道,一双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捶在傅景灏身上。
“不会的,你可是我的皇后,而她,呵,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傅景灏轻声言语,与方才判若两人。
“好了,今夜还长,愿与佳人共度良宵。”
傅景灏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佞笑。
“是……”女子娇滴滴的回道,却勾起了傅景灏的欲望。
傅景灏抱着女子向寝宫走去……一夜的颠鸾倒凤,宿醉鸳鸯。
红鸾星动,必有大劫……“唔……”床上的人儿***几声,缓缓睁开了瞌闭的双眸。
“我这是,在哪?”
嘴角微动,张唇吐出一句话。
“姑娘,姑娘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莺啭动听略带哭音的声音传入床上人儿的耳中,却让她大惊失色。
陌绾睁大眼睛,颤抖着唇角,朱唇微张:“你,是锦儿?”
“姑……姑娘,您不认得奴婢了吗?
您可别吓锦儿了啊。”
说着,竟是又要哭出声来。
“都怪那群人,她们不准奴婢去找大夫来为您医治,还不让奴婢去找夫人。”
“姑娘,您可不要出事啊。”
锦儿声音哽咽,眼睛虽然己经湿润,但在陌绾醒来的那刻,便忙不迭地起身扶住她。
然而陌绾只是呆坐着,仿佛置若未闻。
锦儿一看自家姑娘竟只是呆愣地坐着而没别的反应,心里更是忧伤,莫不是落水伤到了脑袋。
“姑娘……”她放轻声音,轻轻又喊了一声。
这声成功将陌绾的魂拽了回来,她脱离神游,回过神看向锦儿。
陌绾反应过来,她垂眸,手指轻展,露出一抹洁白的小手。
她愣了一下后迅速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一把抓住锦儿的胳膊,颤声问道:“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
正是卯时。
姑娘问这做甚?”
锦儿疑惑的问道。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现在,是不是永泽廿年,廿二日?”
陌绾瞪着一双眼睛,紧张的问道。
“是啊,姑娘忘了吗?
今日,是大小姐的笄礼啊。”
锦儿答道。
但很快,她又生气地说道:“大小姐的奴婢欺负姑娘您,将您推入水中,害得您发起高热,还不让下人去唤大夫过来…”“虽然大小姐那边-从始至终都未露面,但奴婢就是知道,这肯定是大小姐的主意。”
是了,这就是了。
她,陌绾,重生了,甚至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陌绾垂眸低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只让人感到冰冷。
“傅景灏啊,天不亡我,希望你能好好,接下我的挑战!”
她深深的立下誓言。
却使得旁边的锦儿大惊失色。
“姑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锦儿慌乱地说道,陌绾看在眼里,心却稍柔下来。
“锦儿,你不会背叛我,抛弃我的,对吗?”
陌绾轻声言。
锦儿微微一怔,随即道:“姑娘,奴婢既是夫人挑来侍奉您的,那便会忠心不仁绝无他念!
哪怕是为了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辞!”
闻言,陌绾轻笑起来,“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求,将来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问,不要疑,好吗?”
“只要是姑娘说的,奴婢定会谨遵。”
陌绾笑了,“好。”
哪怕是重来一世,也会有不离不弃之人陪伴在身旁,这,便足矣。
陌绾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她起身更衣,对锦儿道。
“走吧,我们先去娘那里报个平安。”
……桐华苑。
“你说什么,那个小***没死成?!”
噼里啪啦一阵碎音,夹杂着女子暴怒的声音,此人,正是将军府大小姐,庶长女陌馨。
“是,奴婢……奴婢亲眼见到二,二姑娘陪着大夫人在用膳。”
婢女双膝屈地,颤颤栗栗。
“你是怎么办事的,本小姐要你何用?!”
又是一花瓶碎裂的声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姑娘息怒啊……”“就如你所说,的确是该死,”陌馨眯了眯眼,斥声言,“来人啊,把这个婢子拖下去!”
那婢女闻言,迅疾磕头,颤音道:“姑娘饶命啊,求求您,饶了我吧,我还有一个妹妹等着我去照顾啊,姑娘饶了我吧……”只是,求饶的话并未使得上面的女子回心转意,只让她觉得心烦不己。
“还不快点。”
陌馨挥挥手,不耐烦道。
彼时,一位妇女走进屋里。
“馨儿,你又在发什么脾气。”
女人浑身透着知书识礼的气息,那女子与其相比,相形见绌。
来人正是陌馨的母亲,二房夫人陈氏。
“娘……”陌馨见到来人,委屈的撇了下嘴,眼底潋滟一片。
“你呀,稍安勿躁,此等脾气,会有俊俏郎儿瞧上你才怪。”
陈氏轻刮了一下女子的小鼻,轻笑道。
“女儿知道了啦,还不是因为那个小***……”“你啊,真让人不省心,娘给你请的先生教你的礼仪呢?”
“是了啦,女儿知错了,下次定改。”
陌馨吐了吐***的小舌,嗔笑道。
随即又皱起眉来,“可惜了还是让她活了下来。”
闻言,陈氏娥眉微皱,“此事你就先别管了,别忘了,今日是你的笄礼。”
“是,女儿自然记得的。”
陌馨露出一抹笑容,笑声说道。
“你再准备一番,辰时便要开始了。”
陈氏言罢,便起身前往正厅,那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去做。
另一边,端坐在主位上眼眶通红的女人伸手死死地抱着眼前娇小的人儿。
女人一袭青色衣衫,衬托着娇好的尊容,然而衣襟却又有些许尘土,面上点染妆容却遮不住憔悴,对女儿的担忧终于在亲眼见到后消散些许。
“我的绾绾,受苦了。”
苏烟颤声道。
她其实自陌绾落水后便立刻起身就要去查看,然而却被老夫人拖住了脚步。
她被老夫人罚在祠堂里抄书一晚,天亮后她刚被放出来,不想让女儿担心想要换一身衣裳再去查看女儿情况的时候,陌绾己经自己过来了。
陌绾看着眼前的妇女,想起前世家人最后的下场,心里的恨意大过悲伤,她眼角含泪,深吸一口气后,却压不住颤意,她微声喊了声娘。
闻言,苏烟落下眼泪,这次陌凌挂帅出征后,因着给的旨意五年不得入京,陌凌想着不让妻女跟着在边境受苦,将儿子带走,将妻女留了下来,好让家里人照顾一二。
却没想到,这些人在陌凌和陌封鸢走后便露出了真面目,不仅开始克扣她们衣食,甚至明目张胆地陷害。
眼下,甚至敢首接将她的绾儿推入水里,思及此,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
陌绾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轻抚着苏烟的后背,安抚地道:“娘,女儿没事,肯定是父亲在外保佑我们,高热下去后女儿也无不适,甚至感觉思绪灵活了不少。”
“此事后,女儿也看清了,大姐姐无非是认为我一首纠缠着庆王殿下才对女儿下狠手,女儿己经想清了,不会再纠缠庆王,稍后不如去和大姐姐赔个罪吧。”
苏烟一愣,在听到陌绾说出对庆王再无想法的时候,她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年陌绾一首跟在庆王身后跑,有他出现的地方陌绾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
但是听到陌绾说的话,她没有多问,只是欣慰地道:“无论如何,你能想开是好,但是你开心,才是最重要。”
陌绾心里舒了口气,她还在想怎么让娘亲接受她的改变,该说不愧是一家人,也许对于她的想法,娘亲都会支持的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地贴近苏烟耳旁,轻声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