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余生五月
冰冷。
腐臭。
这是凌岳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三个词。
他茫然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浓稠的黑暗笼罩。
腐朽的木梁,悬挂的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幽幽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湿冷与血腥的气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里……是道观?
凌岳撑起身体,低头看去,瞬间愣住了——浑身***,皮肤上布满了猩红的符文,符文像是蚯蚓一样蠕动,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身下,是一滩早己干涸的血迹,似乎是某种召唤仪式的中心。
“少爷!
快醒醒!”
一道带着恐惧的声音骤然响起。
透过摇曳的烛火,凌岳看到几名护卫蜷缩在角落,手握长刀,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而在他们面前——那是一道佝偻的身影。
那女人披散着长发,皮肤青黑,指甲乌紫,身体不时抽搐,像是一具被扭曲的活尸。
最可怖的是她那双眼睛,血红、猩亮,死死地盯着凌岳,眼中透着无尽的疯狂与执念。
凌岳的呼吸猛地停滞,恐惧瞬间攀上心头。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穿越了。
没错,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来自一个和平的现代世界,只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被困在了这里——被一个看起来就能要人命的怪物盯着。
“呃……啊……”那道扭曲的声音从女人的口中传来,像是铁钩在玻璃上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凌岳的意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黑色的雾气缓缓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西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那是一种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迫感,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少爷……快、快退后!”
、那女诡缓缓抬起头,头发散开,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眼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深渊,令人战栗。
“呃……啊……呃啊……”她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指甲狠狠地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黑气愈发浓郁,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了若隐若现的面孔,扭曲、挣扎、哀嚎……“她……要动手了!”
一名护卫崩溃地大喊一声,转身便朝门外狂奔而去,却还未跑出两步,黑气骤然化作一只利爪,将他拽回黑暗中。
“啊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血腥味。
其他护卫彻底崩溃,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向那道诡影。
凌岳的身体僵硬,心脏砰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
“怎么办?
我要死了吗?”
恐惧在他心中蔓延,理智几乎被摧毁。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而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献祭肾脏神,可暂时封印当前诡异。
凌岳猛地一愣,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与惊恐。
“肾脏神?
献祭?”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隐约感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那女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中发出尖锐的嘶吼,西周的黑气疯狂地翻涌,朝着凌岳猛扑而来。
“少爷小心!”
一名护卫强撑着冲上前,将凌岳死死挡在身后,长刀狠狠劈下,却被黑气瞬间吞噬。
下一秒,那护卫的身体僵硬在原地,眼中的光芒迅速熄灭,倒地不起。
“怎么别人穿越都是乱杀,我的金手指只有献祭啊?”
凌岳的心跳几乎停滞。
“再不做决定,就真的要死了!”
他的手按在小腹的位置,指尖微微颤抖。
献祭肾脏神,不一定能活。
但是不献祭,必死。
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颤抖着低声道:“献祭!”
刹那间,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从小腹传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将他的内脏绞碎。
“啊啊啊——!”
凌岳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滴落。
与此同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符文从他的小腹处升起,缓缓飘向那女诡的额头。
符文带着淡淡的金光,像是一道封印的枷锁,将女诡的身躯牢牢禁锢。
黑气骤然停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住,开始剧烈地挣扎,疯狂地翻涌。
“吼——!”
女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双手抱住头颅,身体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
渐渐地,那股黑气被符文彻底压制,逐渐收敛,女诡的身体化作一缕细小的烟雾,被符文封印,缓缓的吸入凌岳的眉心。
道观内,彻底陷入死寂,只剩下凌岳粗重的喘息声。
凌岳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
肾神被献祭后,他能感觉到体内像是缺失了一部分,虚弱感涌上全身,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脑海。
在那漆黑的虚空中,一道模糊的黑影被符文死死封印,微弱的挣扎着。
封印成功。
他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个月需献祭一脏神,以维持封印。
凌岳的呼吸微微停滞,眼神呆滞。
“每个月……献祭?”
而当他听到系统接下来的话,眼中露出一丝绝望。
五脏神全部献祭,将彻底死亡。
凌岳颤抖着低下头,指尖扣在地面上,指甲都快要嵌入地砖里。
五个月。
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五个月的寿命,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荒唐的想法。
“我好像……是个少爷。”
虽然眼前的世界满是危险,至少……可以享受一段时间。
肾神的缺失,将会导致不举。
“???”
凌岳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坐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等等……你说什么?
不举?!”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
“不行,这绝对不行!
接下来五个月等死吗?”
风透过破旧的道观门缝吹进来,带着深夜的寒意,刺入骨髓。
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双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