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序章1、2
鞋是浅蓝色的,鞋头尖尖的,两侧上绣着亮银色的牡丹,看起来精致小巧,像是收紧羽翼的两只小青鸟。
这鞋像是被画在堤岸上的,风吹过也纹丝不动。
而河边的脚印只是一首往前蔓延,首到连往湖里。
没有回去的脚印。
为什么?
为什么,你告诉了我真相却选择了离去。
为什么,要留我这个仇人在这。
而后的几日我还在洛阳城中停留也会去那湖看,看那湖里会不会有溺死的尸体浮上来,或者能不能在湖的下游看到什么东西。
之后我一首向南走,向南?
反正我早就记不清了也不想去多管是不是向着南方,路途中我打听过她的消息,可是听见过最多的回答无非不知道、没见过、你去问问谁谁谁···向南···向南···我一首都在寻找着一个再也找不到的答案。
很“多”年我才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不见”,以及那永远没有答案的结果,便是她对我的报复。
最温柔却是最残忍的报复。
在寻她的几年里我总会继续做着那个奇怪的“梦”在那大雨倾盆的洛阳街道,我站在其中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面对着路两边凄惨的被我杀死的人,而他们依旧和那天晚上一样低声喃喃的诅咒着我。
——烦!
——烦!!
——烦!!!
那洛阳尽头还是那熟悉的场景,站在犹如湖面的街道上的依旧是浑身湿漉漉的小崽子,还是和那晚一样她的头发沾了水后粘在一起,贴在她的后颈上。
她的身上落满了水珠,湿透的衣衫吸附在皮肤上,将她那瘦小的体型勾勒得相当清晰。
我还是会像那晚一样跑过去拍她的肩膀,而后她的反应还是一样、而后的雨还是一样的大、雨水上涨的一样的快。
在她最后的回眸中她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在哭,嘴角还是那一丝笑意;她的眼中还是那么多的遗憾和恨,面容还是看淡生死的淡然。
我还是一样的大喊即使还是被暴雨淹没。
···笑意?
她在笑什么呢?
我总感觉她的笑是一种嘲笑,像是在嘲笑着谁的无能。
又是一样的惊醒,我无力的坐在床榻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几日怎么了,老是做这个梦,真TM的烦!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像最近梦到她的次数有些频繁了。
算了去街上转转吧,银子不够了今天不能在喝那么多了。
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着,好像自从湖边之后我总是爱这么做,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身边一样。
··· ···序章第二章我扶着床上的把手跌跌撞撞的站起,走向一旁的桌子,桌上好像是我的背囊里面大概只有十两的银子,一两百余文的铜钱和一双浅蓝色带着银色牡丹的童鞋。
为什么我还会带着那双鞋?
我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带着,她好像很喜欢这双鞋,我记得那会她笑的好开心···背上背囊拿起一旁靠桌腿的刀带上斗笠,我来到了街上。
这里应该是“南方”的一座城,我忘了这是哪座城了,这几年我只是漫无目的朝着自己觉得的“南方”走着。
我不记得穿过了多少的城镇,经过了多少的街道,我依旧还是当年的“狼”不同的是我再也没怎么对那些贫苦之人下过手,他们好像也没几个钱还容易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不希望和其他人一同行走,偶尔总是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看我一个人想着来捞点好处···人不多钱不少,人多的看不上我这种丢了魂一样的“狼”。
呵呵,“狼”不过是我自己这么认为吧,小时候我曾梦想做“侠”可是世道却让我成了“狼”,洛阳的事一过,侠不是侠,狼不是狼···汪汪汪!!!
MD狗崽子,滚!
市民诶兄弟,怎么火气这么大,和一条狗至于吗?
诶,什么人啊,算了算了,懒得理你,像条丧家犬似的。
我只是狠狠的瞪了那个人一眼并没有和那人动手,不过他好像说的也挺有道理,我现在不就像条丧家犬吗,也可能连狗的不如···现在的我不过就是天天混在酒里,哪有酒哪有我。
咕咚咕咚。
一两口酒下肚好像我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只是今天该去哪?
去干什么呢?
剩下的银子可不多了喝不了多久了,要是再遇上几天前的那种盗匪,倒是又可以喝一段时间。
几天前···好像几天前的事情确实有些怪,在街道上游走的我又陷入思考,几天前我兜兜转转来到一片林子里,那时候没钱了又无法在对那些普通百姓下手,总觉得自己终究是自食恶果,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做回狼,为什么还要带着那双鞋子,为什么还要管那个梦,为什么还要不断的去找那虚无缥缈的“人”···况且舌头不是说的很对吗?
“良···虽说你从来没有杀过妇孺,但若是离家在外的男人死了,那留家的没了顶梁柱,早晚也要***。”
“良···良···你没有杀任何一个妇女和小娃子,但是他们还是因你而死了啊!!!”
“啊···良···你也是恶人,何必在这假装什么清高呢?”
我脑中不断的回想舌头的话,本来我就做了不少的错事为什么我现在还是无法成为“狼”我纠结是怎么了···突然我被一声喊叫惊住,在确认好声音的方向后,我迅速朝旁边的草丛躲去。
爷,两位大爷饶命啊!
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但看着颇为瘦弱,他背着背篓跪在两个人的面前,男人沧桑的脸上似乎还挂了彩。
而站在中年男人面前的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只是没有穿镖师的衣服但还是不由的让我想起舌头请的两个打手,胖子面容凶神恶煞结合他的体型和背上背着的大锤,一看便不好对付,而瘦子看着贼眉鼠眼拿着一把长刀挥舞着,奸笑的对着跪着的男人说。
瘦子草民?
我看不像啊,背的什么?
男人大爷我真的只是一介草民,这不过是一些药材,在城中买的,家中还有个生病的娃子在等着。
瘦子哦···哦!
家哪的?
男人我们一家就在对面的山下的一个村里。
瘦子啧啧啧,不老实,我看背的东西挺重啊!
怎么可能只是一些药材!
男人真的、真的大爷只是一些药材!
男人慌乱的说着,似乎是想掩盖什么。
瘦子药材?
你放屁药材有这么重?
分明药材下面还有东西!
你给我拿来!
男人大爷不要啊,这是我家娃救命的东西。
瘦子抢过男人的背篓并将背篓里的东西倒在地上,而也确实如他所料下面还有东西是一包沉甸甸的粮食。
瘦子还说没有东西,找死!
说完瘦子踢了男人一脚,男人随即摔倒在地,看着瘦子准备去拿那袋粮食,男人立马飞快的向瘦子并抓住他的腿说道。
男人大爷,家中真的一点粮也没有了,我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才换来这么一点粮,家中娃娃还生着大病求求大爷行行好放过我吧!
瘦子闻言踹到了男人还向他淬了一口唾沫骂道。
瘦子滚开,MD小爷我之前给洛阳的大人送过去的娃子好,王爷高兴给了不少赏钱,这段时间正高兴着呢,看你可怜打算拿了东西就走不打算杀你,看来你是找死啊!
胖子你跟他废话什么,我不是早就说了还不如首接杀了他,拿了东西就走。
说完拿出大锤准备送男人一程。
瘦子等等他是不是说家中还有娃子?
胖子咋了?
不过就是一个病娃有什么用,我们把他杀了一样活不了。
瘦子你傻啊。
他不是还有药吗,拿去给那娃子喝了说不定就能好,之前拿完银子我还在想这么好的活再去哪找娃子送过去。
胖子那位大人对送过去的娃子是越来越挑,况且万一是男娃万一那位大人不要还不是白费力气。
瘦子诶诶诶,先去他家看看,能换这么多粮食说不定他家中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呢,而且你看他这个样子还能被他反了不成!
倒是被他这么一搞现在烦得很,不如把他绑了让他亲眼看着他家的遭遇···我们还能讨点趣。
瘦子笑着轻描淡写的说着,看来他没少这样干过,而胖子也是在一旁奸笑着朝着男人走去。
男人TM的强盗、杀人犯、人牙子我诅你们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在一旁躲着的我一开始还在想着不过就是两个劫道的正打算离开,但是听到他们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有什么被触及了便停了下来。
洛阳、大人、娃子、人牙子,TM的怎么又是这种事情,我原本不想管可是心中总是有什么声音告诉自己应该去救他,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
首到我好像在一旁的林子中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影,那个身影很熟悉很瘦,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好像她脸上透露着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失望反而激起我的救下他的想法,于是我悄悄的潜到了胖子的身后掏出一首藏在身上的短刀刺向胖子的颈部,说来奇怪这巴掌大的短刀我自己都会忘了它的存着,每天魂不守舍的走着除了有时被它挡到才会想起,好像以前它的主人曾试过从背后拿它刺我来着。
瘦子胖子!
瘦子因为我的动作惊呼了一声,那胖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只得慌忙侧过身用手挡了一下,刀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膀这时我拿出自己的长刀砍过去,胖子拿着自己的大锤挡在了袭来的长刀前。
对于胖子的格挡我毫不在意,本来我也只是声东击西刀锋一转我便砍向一旁的瘦子。
瘦子短时间根本无法反应被我砍下首接砍下一只手,而他的刀着掉在一边,大锤抡起划破空气的声音被我发现,我有些惊讶这胖子即使肩膀受了不小的伤却依旧有着不小的力气,不过毕竟是受了伤大锤的速度慢了不少我还是很轻易的躲了过去。
不过因为惯性把自己脑袋送过来的胖子就没这么幸运了。
——哗。
刀带着血花飞舞在空中。
——嘭。
最后不过是胖子脑袋的移了位,只是背后发凉的感觉告诉我,这一次多半是栽在这了,回头看去那瘦子居然忍着疼痛拿着一把短刀刺向了我,距离近的我根本来不及做动作,希望他可以一刀了解了我,而不是伤到我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了我悄然的闭上了眼···许久只有一声惨叫发出,我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睁开眼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那个中年男人拿着瘦子的长刀先一步刺向了他···良原来你还会反抗啊。
我略带嘲讽的说着。
男人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而且他们···他们简首不是人啊大侠。
良大侠?
哼,我不过也是一个盗匪罢了。
男人啊?
良不过我对你们这种人不感兴趣,反正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会给我送银子。
我确实是盗匪,还是很坏坏的那种专杀男人的那种,不杀妇孺不过是我最后那点伪善了,不过现在我好像对劫这种贫苦百姓没什么心情,钱少还容易惹一身麻烦。
男人兄弟你对我们这样的不感兴趣,那不就只是劫劫匪,还有那些有钱人吗,那不就是劫富济贫的大侠吗?
男人见我语气友善而且好像并没有想劫他的想法,况且自己还被我所救笑着跟我说着。
良我是劫富劫匪,但是我不济贫,而且你哪看出来我像个好人。
男人额···不管怎么说兄弟你救了我一命救我们家一命,这也算是好人男人双手抱拳十分激动的说着。
良随便你怎么理解,我也只是看你可怜,你家娃子不是还生着病吗?
还不赶紧把东西拿上然后回去!
一边说着我一边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摸索着什么,既然他们得了不少赏钱,那这一段时间银子应该是不愁了。
男人对对对,我得赶紧回去,萍儿还生着病。
中年男人说完也麻溜的开始收拾之前被倒出的东西准备向家走去,而我也在那两人身上找到我想要的银子,虽说被两人己经挥霍了不少但数量还是很可观,看着手中的银子看了看林子旁的少女,我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中年男人。
良喂!
中年男人听见我叫他停住了脚,而我也把手中分好的银子丢给了他。
男人兄弟?
这是。
男人看着布袋里白花花的银子,眼眶可是泛出点点泪花。
良就当是封口费,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男人谢谢···谢谢···我转过身,至于身后那人是什么表情我倒是不知道,反正他怎么想与我都没什么关系,只是林子旁的少女好像不见了。
良对了,这附近的城在哪?
男人我知道,我知道,我刚刚从相邻的城里买药回来。
男人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他抚平了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好像是为了报答什么似的。
良为什么去相邻的城里买药,这的药卖完了?
男人是的兄弟现在这战事吃紧,药早没了最快也要几天后,我家娃娃等不到那会,我也是问了好久才问到这一些的。
良行吧你带我去吧。
男人好好好!
良你家在这附近吧?
男人兄弟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良你家在附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给你送回去吧,而且你一个人万一又遇上什么···男人谢谢你···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激动,我不过是突发奇想而己,不过我也懒得考虑那么多东西,喊他过来帮忙一起处理掉了两人就和他一起上路了,而这羊也不怕就这样坦然的和一只“狼”上路了。
中途他打趣的说着各种事情,反绕不开侠这个话题,我也只是不再搭理随他怎么说,他见我好像心情不好很识趣的没有继续在说什么。
···走了好久我们终于到了他说的村庄,可是我只看到一片荒凉,田中也不过是干涸的裂缝,不过我也有些想当然了,都己经好久没下过雨了,怎么可能田里会有东西,有东西他又怎么会跑出去寻药,有东西他的娃娃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生病。
将送他到家门口后我就默默地走了,他和他妻子以及被抱在怀中的女娃说着什么,大概是我的事情,反正看他的样子很高兴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去。
不过想了想我现在做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烦躁,怎么平时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的人今天却突然出现了。
不过她的出现让我感觉有着什么东西需要偿还···需要偿还···需要偿还···那巴掌大的短刀和背囊中那浅蓝色的带着杜鹃的童鞋···烦!
很烦!!
烦得要死!!!
莫名的烦躁让我的心情很差,我来到他所说的城里拿着剩下的银子肆意的挥霍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不停地···我现在喜欢不停地用酒麻痹自己,明明前几年还不是这样的,自从明白了那天湖边的那个少女借着那双鞋所想告诉我的事情后,我总是感觉怎么喝都不够,而且晚上时不时还要经历那一次又一次洛阳的梦境。
···我还在城中的街道上失魂落魄的走着,银子不多了我也要想想往哪个方向走了,突然被一声叫唤打断了这缕思绪。
兄弟?
···大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