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松节油混合檀香的味道,让她想起五年前在美院教室里,楚清源作画时身上也带着这样的气息。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慌忙转身,撞进一片深灰色羊绒围巾里。
男人修长的手指正扶在她后腰,呼吸掠过她耳畔的温度比展厅的恒温系统高了二十度。
"何小姐?
"声音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楚清源今天穿了件烟灰色高领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锁骨旁那道淡粉色疤痕清晰可见——那是她当年在画室打翻松节油留下的。
"我、我是来......"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楚清源左手无名指上的素银戒指闪过一道冷光,"《寒山拾得图》修复工作需要专家协助,林教授让我来请教你。
"何晶洁感觉喉咙被温水泡发的宣纸堵住了。
五年前她就是在这幅画前摔碎调色盘,也是在这里被楚清源拉住手腕说"别怕"。
当时他的白衬衫溅满靛蓝颜料,像极了此刻他指间转动的青铜修复刀。
"你戴婚戒了?
"她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
楚清源动作微滞,修长手指抚过戒圈内侧,那里刻着她看不懂的瘦金体:"这是家传的,不是结婚戒指。
"修复室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何晶洁看着楚清源侧脸的阴影在宣纸上流动。
他握着狼毫笔的手稳得惊人,连她屏息时睫毛颤动的弧度都精准捕捉下来。
那些被她珍藏五年的素描本突然从记忆深处浮出,每一页角落都藏着半枚唇印。
"当年你说要报考华清大学考古系。
"她突然开口,指尖触到工作台上冰凉的青花瓷片。
楚清源笔尖一顿,朱砂颜料在绢纸上晕开一朵血色梅花:"你父亲不同意。
"何晶洁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将她的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玻璃碎片划破掌心时,是楚清源冲进来用校服包住她的手。
他在急诊室陪她输完液,凌晨三点才离开,临走前在她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你明明可以......"话没说完就被楚清源按住肩膀,他指腹的温度渗进她衣领下的旧伤疤:"那年我刚刚进入美院,根基不稳,你父亲说只要我放弃你,就继续资助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