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鸿隐摩挲着茶壶说。
“邪神信徒就如同秋日蝗虫,所行所为皆为取悦邪神,难以用常理度量。”
“何况东南苑监牢隐蔽无比,重犯要犯关押位置都是临时随机决定,刚刚判决完毕就有如此行为,并且熟知那一位的破绽...”“无疑是内部所为的嫌疑大一些。”
尤暗尘轻轻摇头。
“理由呢?
理由是什么?”
卫翳眯着眼发问。
“倘若是邪神信徒,尚可以说是他们和何潇沆瀣一气,内部执法人员为何要勾结邪神信徒?
要知道大炎对邪神信徒的打击向来从不手软。”
存邪必诛。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个标语。
“若是执宰部所为呢?
那帮人向来横行无忌,地方内部有他们的暗子也合情合理。”
卫翳拇指离开戒指发问。
“行为上说不通,为什么他们不首接通知我们?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陈国弱干强枝的时代...”尤暗尘被另外两人目光一扫,顿时自觉失言。
“陈国往事,莫再提起。”
贾鸿隐话语里隐隐有点醒之意。
“是在下失言,自罚三杯。”
尤暗尘拱手。
“通知地方卫所,去请灵玄署术士吧。
颁布通缉令,悬赏100w标准信用点。”
贾鸿隐道。
“事急从权,暂时先这样处置,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三人不再发声,现场只剩茶壶冒出的炊烟袅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三人一无所获。
“...唉。”
贾鸿隐叹了口气。
“眼下多事之秋,吾此番错上加错,怕是终生晋升无望。
吾资质平平,二位算是被我牵连。”
“也罢,终究是折了我这张老脸,去请那位王部长罢。”
贾鸿隐悠然长叹。
尤暗尘,卫翳顿时有些唏嘘,但内心中窃喜之情却无法掩盖。
然而两位表面上却是一副感慨,同情的模样。
“是在下无能。”
尤暗尘拱手。
“长风破浪会有时。”
卫翳劝慰。
贾鸿隐颤抖着拨通了通讯。
“何事?”
电话那头,苍重的声音响起。
贾鸿隐述说原由。
“吾己知。
然吾此刻脱不开身。
贾鸿隐,此事扑朔迷离,若你能解决此事,我可以在议会上为你辩护几句。”
电话那头传来奇异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许久,那人再度开口:“此事另有隐情,你等可解决此事,‘灵渊’占卜此事的结果为‘吉’。”
三人一愣,顿时喜上眉梢。
通讯结束。
“王权王部长的占卜之术神鬼无双,蕴神秘物“灵渊”这么说,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既然如此,吾等当通力协作。
查他个水落石出!”
贾鸿隐精神一振。
“是。”
“诺。”
......“第一个线索,是一位专门负责此事的特派调查员。
所有的证据都是由他汇总,上报,所有证据都要经过他的手。”
“第二个线索,是灵玄署的司命。
他占卜的结果是你“有罪”。”
花问雪顿了顿,看了下何潇一脸茫然的模样,接着说。
“灵玄署,是独立于执宰部以及地方所的第三方势力,负责神术的研究与应用。”
“一般碰到大案要案,都会请一位灵玄署的符士,叩神请灵,趋吉避凶,再或者....寻人问路。”
说到这,花问雪的神色有些古怪。
“因为超凡力量的存在,常规的调查取证难度变得很大,某些时候,比起调查,首接占卜凶手的方法更加简单首接。
当然,只是被列为重大嫌疑人,需要调查取证。”
“最后一个线索,就是你自己。”
花问雪话音一转,眼神犀利地盯着何潇,何潇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
“你身上的邪神物品。”
“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即使事关重大,上面也不会判的如此之快,判决如此之重。”
“东西....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何潇内心的惊讶无法掩饰。
他低下头,上上下下摸索起来。
口袋...内袋...空空如也,所有东西在进狱时就被清缴干净了。
等一下,还有——***和鞋子!
侦探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犯人把关键罪证藏在这两个地方蒙混过关!
何潇眼前一亮。
“这里有单人房间吗?”
何潇正色问道。
“你想要做什么?”
花问雪疑惑地回答。
“还有一些地方需要检查。”
何潇的语气有些尴尬。
他摊开双手,眼神示意。
花问雪雪白的双颊上两抹绯红一闪而逝。
她恼怒的开口:“要是能没收早就收了!
那玩意现在在你身体里!”
我的...体内?
何潇诧异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花问雪无奈的继续说:“后面的抓捕报告中写的,在你的家中发现了具有邪神气息的一块石头。
外表狰狞似兽。”
“抓捕你的时候,你的父亲把它按进了你的胸口。”
啊?
石头按进胸口?
这我没死吗?
何潇腹诽道。
破碎的记忆涌现,一张慈爱安详的脸浮现在眼前。
“我想起来了。”
何潇回应。
“建立在你是无辜者的情况下,想要翻案,有且仅有这三条路。”
“证明调查员的证据有误。”
“让灵玄署的司命改口。”
“解决你体内的邪神物品。”
花问雪的声音响亮几分。
“大炎法律,疑罪从无。”
“好了,现在,应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花问雪言辞陡变,隐隐有审问之意。
何潇顿时压力山大。
大炎的修炼体系为“神引”,通俗的来讲,就是请神,神通千奇百怪,觉醒神术更是个人隐秘,不可知。
从犯罪手段出发无法寻人.......难怪这个世界主要的办案手段是玄学...我又没有玄学手段,看来重点还是要落在资料上...一张张大小不同的照片顿时在他脑海中飞速划过。
剥丝抽茧,步步为营,就像前世按照痕迹找小猫小狗一样......原身的记忆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一定是卷宗档案...不在场证明,是了,不在场证明!
这几日我明明不在场,为何这记录上会有我的影像?
这一定是伪造的...伪造手法天衣无缝,交易地点又是郊区没有人证...为何伪造这人总能找到这种我们一家无法自证的时刻?
凡走过,必然留下痕迹...伪造内容应该是被人精心设计,理由是什么?
构陷我们一家有什么好处?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证据...证据...怎么样能证明证据是假的呢?
何潇微微蹙起眉头,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的某个点,他的脑海燃烧起来,细密的汗珠渗出。
不知何时,他仿佛灵魂出窍,沉浸在个人的世界中。
一张16:9画面比例的黑衣人假扮自己及其家人,暗中密谋的照片。
一张9:4画面比例的转账记录的照片。
一张16:9画面比例的黑衣人伪装成何潇,制作虚假信息的照片。
一张9:4画面比例的抓捕现场照片。
照片的比例不一致?
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何潇仔细对比起灵玄署探员和其他正规的文章,发现字体上略微有些区别。
炎GB2312字体....炎GB2311字体,两者非常相似,但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发现差别。
忽然,整个世界在他眼前破碎,天旋地转。
“照片,照片有问题!”
“痕检科的人都看过了,能有什么问题?
我也确认过了,内容没有伪造痕迹,一切都有迹可循。”
原来是个毛头小子,亏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花问雪轻轻摇头。
“我要见判我家三人死罪的“三公”。”
何潇缓缓睁开眼睛,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花问雪幽幽开口。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就是“三公”。”
何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救她出来的女的来头很大,可能会是所谓执宰部的人,不过当她亲口说出来自己是手持尚方宝剑的狠角色时,何潇的心仍然一阵狂跳。
不过执宰部的人怎么会干劫狱的事情?
难道说....何潇原本的阻塞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写这份调查报告的调查员,大概己经死了吧。”
“他的其中一个身份是执宰部的“暗子”,我说的对吗?”
“花大人。”
花问雪原本略带轻蔑不屑的神色瞬间消失,美目中异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