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都在下雨,唯有与方照灼同窗那些时日是永远的烈日。
十九岁,我许下了人生中第一个生日愿望,那就是永远停留在十九岁。
十九岁以后的我却最讨厌十九岁。
1
我十三岁才上初中,比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大一岁。
父母坚持让我晚一年上学,好与小一岁的弟弟相互照应,甚至差点让我去镇上的学校陪他。
还好奶奶“明事理”,说她的宝贝孙子陈耀买车买房娶媳妇都得指望我,才叫我上了一中。
弟弟陈耀的耀是光宗耀祖的耀。
姐姐陈余的余是多余的余。
这种话我从小听到大。
记忆里只有一个如冰汽水般的清澈男声问我,“是沉鱼落雁的沉鱼吗?”
2
是初中开学那天,年轻的班主任叫学生轮番上前做自我介绍。
窝胆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后上台还是无法落落大方。
甚至连声音都是微弱的,连第三排的同学嘟囔着说听不清。
方照灼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我说不是,“是陈述的陈,其余的余”。
沉鱼落雁这样的词注定与我无关。
3
黑色短袖,皮肤不是很白,声音好听,坐最后一排,这是我对方照灼的第一印象。
而当他从最后一排走到黑板前做自我介绍时,我才有机会细化对他的印象。
板栗色柔软的发丝贴在前额,眼睛的弧度圆润,与饱满的唇形相得益彰,鼻梁很高,但鼻头也有些圆润,不过清晰的下颚线中和了五官的钝感。
字如其人这个说法是错的,“方照灼”三个字随意如狗爬行过的泥泞路,与他的脸更对不上。
不过人如其名这话也许是对的,方照灼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灼目耀眼。
不管是脸,还是性格。
所以刚开学不久就常有外班女生三五成群结伴到门口看他。
偶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