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夫们敞着汗津津的胸膛,拉着车在柏油路上飞奔,嘴里时不时吆喝着招揽生意,车轮辘辘,碾碎了满地斑驳的光影。
林婉清站在那扇朱红雕花大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门内,是曾经承载了她十几年温馨回忆的家,如今却似一头濒死的巨兽,散发着腐朽衰败的气息。
自从父亲的生意被人算计,一落千丈,家中的进项便如枯竭的泉眼,再难涌出半滴活水。
债主张牙舞爪地登门,将家中值钱的物件席卷一空,连母亲陪嫁的翡翠镯子都没能幸免。
“婉清啊,娘对不住你……”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从里屋传来。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莲步轻移,踏入屋内。
只见母亲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正坐在床边,手中攥着一方手帕,泪水浸湿了大半。
“娘,到底怎么了?
您别吓我。”
林婉清的心猛地一沉,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却发现母亲的手冰凉刺骨。
母亲泣不成声,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些个债主,说要是再不还钱,就要把咱们母女俩卖到窑子里去……娘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应下了百乐门的邀约。
他们答应,只要你去做***,就宽限咱们些时日……”“***?”
林婉清只觉五雷轰顶,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街头巷尾人们对***的指指点点,那些轻蔑的眼神、污秽的言语,如同钢针一般刺向她。
在她的认知里,***是卖笑为生,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与风尘女子无异,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身份。
“娘,我不去,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林婉清眼眶泛红,倔强地摇头。
母亲见状,哭得更加伤心欲绝:“婉清啊,咱们已经山穷水尽了,要是你不去,咱们母女俩只有死路一条啊……娘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娘,为了这个家。”
林婉清瘫倒在床边,泪水决堤而出。
她望着头顶那昏黄的帐子,心好似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曾经,她也是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在父亲的书房里诵读经典,与母亲学习女红,对未来满是憧憬。
她幻想过嫁与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岁月安然。
可如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