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蚀的婚戒

李七夜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监控画面定格在23:47分，南华街夜市东侧巷口。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正在接电话，霓虹灯把她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布条。当第四个路人从她身边经过时，羽绒服突然像被抽走灵魂般委顿在地。

"第十七次回放。"他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金属桌面。

周小川把热美式推到他手边，咖啡杯底压着尸检报告。监控画面逐帧推进，这次李七夜注意到女孩倒下的瞬间，羽绒服兜帽内侧闪过针尖大小的红点。

"把巷口第三个路灯放大二十倍。"***在他太阳穴炸开细小的火花。

像素重构后的画面让整个技术科倒吸冷气。路灯锈蚀的支架上，半枚指纹形状的冰晶正在融化，水痕沿着铁锈沟壑蜿蜒，恰似新娘面纱上的珍珠泪。

沈眉踩着十公分细高跟闯进来时，物证袋里的婚纱正发出窸窣声响。那是从第三个失踪者胃里取出的绸缎碎片，蕾丝上沾着福尔马林与杏仁糖浆的古怪气味。

"比对的怎么样？"李七夜没抬头，指腹摩挲着物证袋。三小时前他在第二个案发现场闻到同样的味道——那栋烂尾楼十三层的积水里，漂浮着泡发的喜糖包装纸。

"二十三家婚庆公司，四十六种婚纱款式，没有匹配。"沈眉的解剖刀在指尖旋转，刀光映出她眼底的阴翳，"但蕾丝里的金线是江州纺织厂最后一匹货，十五年前。"

暴雨突然砸在窗户上，李七夜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刺痛。三年前那个雨夜，子弹穿透毒枭眉心时也下着这样的雨。血混着雨水渗进他警服领口，从此每个潮湿的夜晚，他的皮肤都会泛起死者纹身上的曼陀罗花纹。

"队长！锦绣天成又出事了！"实习警员撞开门，手里平板电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