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疗养院307号房门前,金属门把手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纹路往下淌。护士说母亲今早突然恢复了清醒,甚至准确说出了我的生日。
可我的生日是昨天。
指纹锁发出清脆的开合声,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时,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瘦削的身影背对房门坐在飘窗前,海藻般的长发垂到腰际,正在用贝壳串着风铃。
"妈妈?"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双手突然僵住,贝壳哗啦啦散落一地。她缓缓转头,午后阳光恰好漫过她侧脸,我看到她右耳垂上那颗朱砂痣——和监控视频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小棠终于来了。"她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伸手去够滚到床底的贝壳,"昨天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那条珍珠..."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三年来我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琥珀色瞳孔里映着两个扭曲的倒影。床头电子钟显示14:23,潮气从没关紧的窗户渗进来,远处传来货轮悠长的汽笛。
"您怎么知道珍珠的事?"我蹲下身帮她捡贝壳,后颈汗毛突然竖起。贝壳内壁用荧光颜料画着古怪符号,和日记本里那些神秘标记如出一辙。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肤:"要小心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在找..."
走廊突然响起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母亲触电般松开手,眼神重新变得涣散,抱着枕头哼起走调的儿歌。我摸到她塞进我掌心的东西,是半枚被海水腐蚀的铜钥匙。
"苏女士该吃药了。"护工推门而入的瞬间,母亲突然尖叫着打翻药盘,白色药片滚到我脚边。我假装弯腰去捡,看清药瓶标签时呼吸一滞——这根本不是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多奈哌齐。
窗外乌云压境,我攥紧那枚钥匙起身。护工胸牌在闪电中反射冷光,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瞳孔微微收缩,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黑色电击棍。
第一章 血色珍珠
暴雨砸在窗台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我盯着快递单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