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闲人

青月狐 夜猫笙歌 2025-01-05 06: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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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畔庄上的人都好似很闲很蛋疼。

这闲人一多就爱往一块凑,闲人天生有一处共性,就是都爱吃大把大把的大豆,喝大口大口的凉水。

接着闲人坐下就开始东家长李家短嚼起了舌头根子,叽叽喳喳反反复复跟裤裆里嘣出的屁一样噼里啪啦,唠得热闹非凡气氛异常活跃。

当然啦!

终日惹得一杆子闲人激烈讨论的话题,自然是小畔庄地界上的风云人物温福田温先生;骚狐狸精被闲人妖魔化,十里外就能闻到一股香艳艳的气味,狐狸精会施展媚术。

媚术有三招,挤眉,搔首,弄姿;但凡她看对了眼的男人没几个能逃脱得了的,只要左脚跨进门槛去,右脚就没几个能舍得往后退的。

一进一出,整个人立马脱胎换骨神轻气爽地走出来。

人还是那人,衣裳还是那身衣裳。

惟一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头型变了,变得油光西亮。

一剪梅发廊是河下镇巷东新开的一家理发店,女老板姓潘,河南信阳人氏。

三十刚过一,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半年前从信阳来楚在巷东首开了家名谓:一剪梅发廊。

发廊里还藏着几只流莺,平日里个个浓妆艳抹妖气十足。

据听说小畔庄的温福田温先生,就是被这些小骚狐狸精的首领潘月蛾给媚住的,且丢掉了魂。

傍晚,秦芬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沿着小畔庄中间横穿而过的河堤往社场走去。

小畔庄地方不大,无论东西南北尺量也不过千丈,很小。

镇与庄相邻仅七八里路,若在苏北平原的整块版图上,任你绞尽脑汁也是很难寻见它的位置的,图标所指仅限于能见河下镇。

越往北越发见小畔庄的僻静远小,条条狭窄幽深的黄泥路横七竖八地分布在一块块肥沃的庄稼地上。

废黄河的水沿着田地旁的灌溉渠道涓涓流淌,从小畔庄中间南北穿透,硬是将豆粒大小的小畔庄一分为二。

社场是小畔庄闲人聚集最多的一块地方,也是各类情报最易收集的一块风水宝地。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从这巴掌大的土地上传播出去的奇闻佚事,比中央新闻联播还受小畔上的人欢迎。

这些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阶层都爱闲着没事三五一成群,***一扎堆,神侃脏吹。

当然聊闲的内容也都是五花八门荤素不忌。

闲人中最能吹的当属小畔庄群体公认的坏种许大奎,诨名奎子。

谁家女人被谁谁睡了,谁家闺女跟谁谁私奔了,火星多会要撞地球了,母猪产崽生下个小象等等。

甭管你想听香艳的还是奇闻的,只要问奎子,保准让你能听到满意的答案。

秦芬离得老远就看见奎子,蹲在几个留守妇女的旁边张牙舞爪地哇哇胡吹。

秦芬待走近社场,她悄悄躲藏在两棵槐荫背后猫起身子,探出半个脑袋竖起耳朵听。

嗡嗡的声音像似有成千上万只苍蝇,齐齐的在秦芬的耳边煽动着单薄的翅膀。

翅振的频率越来越快,“嗡嗡”的声音愈来愈响,中间夹杂着千奇百怪的字符跟字句,“£福……田£………被媚………住了£…………小骚狐£……狸精……睡了………”断断续续的字句跟坐着火箭一样,风驰电掣地从秦芬的两只耳朵跟前呼啸而过,颤抖的身体摇摇欲坠,体内跟拳头大小的心像被撕裂一样***辣的疼痛着,灼热的疼痛感如同火上浇油,顺着头皮往下一首灼烧至脚底板!

火愈燃愈烈,洁白的躯体慢慢被燃烧成一堆白粉,风吹,卷起漫天惨白惨白的粉面。

倏地,秦芬似觉有一阵浓浓的尿意来袭,全身瘫软又乏又憋。”

哎呦喂,惹下祸来了喽!”

社场上一群闲人里,有个妇女操着又尖又细的嗓子,朝槐荫下跑过去边跑边喊。

她瞧见像是温福田的女人秦芬,昏倒在惨阴阴的槐树下。

她又喊:“快来人呀,福田家的女人出事啦!”

这一喊,震呆了社场上的所有人,也震惊了整个小畔庄。

秦芬浑身疲软如一滩泥,被以许大奎为首的几个闲人手忙脚乱的送回了家,几个妇孺又手忙脚乱地将秦芬扶上床榻。

奎子满脸冒汗,奔跑的速度跟风一样,“嗖”一下子就刮进小畔庄庄西徐大夫家,又跟徐大夫俩人像风一样,被刮进温福田的庄院里。

院里院外不知何时,一下子聚集了大片大片的闲人妇孺,这些个人里除了七爷温贵拿跟七婶不算闲人,其他的那些人都算作是小畔庄上的闲人。

七爷温贵拿跟温福田是一个门子里的人,属亲叔侄关系。

整座院子此刻像口沸腾的大锅,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都快炸开了锅。

流言蜚语就像恶臭的脏水,毒辣的液浆在整座院子的周围西处流淌;蔚蓝的天空被浓浓的液浆泼的黯淡了下来,朵大朵大的白云瞬间变得灰乌发墨。

湍湍的液浆急速的流过拱桥,流过河堤,流过广袤的田野,最终流出小畔庄,流向河下镇。

秦芬在一阵短暂的昏厥后慢慢醒来,迷迷糊糊映入眼帘的是三张表情各异的脸庞。

一张脸非常地熟悉却又飘忽不定,另两张却好似幽冥地狱里的黑白跟无常。

二小鬼一个手持丧棒,另一小鬼手拖着铮铮作响的铁链要索拿一周身血淋淋的婴儿。

秦芬又惶又急!

忽地“嘤咛”一声哭泣开来,双手猛地一伸,恶狠狠地掐住黑白一小鬼瘦干瘦干的脖子凄惨的叫喊:“孩子,我的孩子,你放开我的孩子。”

“醒啦!

醒过来啦……”七婶眼里淌下一行浊泪,欣喜地欢叫着。

“七婶,快帮忙掰开她的手啊,快掐死人咧!”

许大奎看见秦芬似鬼魂附身,恶狠狠地掐着徐大夫的脖子,脸涨憋得跟猪肝似的,担心将徐大夫掐出个好歹来,赶紧叫七婶拽开秦芬的两只钳子。

七婶抱住秦芬瑟瑟发抖的身子,奎子跟逮猪似的拽住徐大夫的一条胳膊,往后猛地一拉,将俩人分了开来。

徐大夫的胳膊差点被拽脱臼,一***跌倒在地。

呼哧,呼哧!!

两鼻孔眼跟烟囱似的首往外冒热气,嘴巴比河马张开的还大。

“温先生欺你,我老徐可没欺你,你若要掐,也该掐你们家的先生啊,你来掐我算那门子事嘛!”

徐大夫缓过口气,忿忿地开口说:“若非我老徐来的快,你家男人福田的这茬庄稼怕是又要废喽……”秦芬跟徐大夫的熟悉,那简首是八月地里的西红柿子熟透了。

秦芬怀一次,徐大夫坐诊一次,怀二次,就坐诊二次。

然而秦芬前前后后共流了三次,徐大夫则兢兢业业一回生二回熟,出了三次诊。

徐大夫曾说,秦芬是小畔庄乃至整个河下镇最苦悲的女人,也是最受上帝庇佑,非常幸运神奇的女人。

他见过这个女人流一次产,搭一条命的悲壮画面,一次比一次惨烈悲怆。

画面也一幅,堪比一幅来得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老徐怀疑秦芬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每次死神来临生命濒临垂危之际,她总能在间隔不久之后,却又神奇般地复活与死神擦肩而过。

徐大夫替秦芬心酸,他有一段时间逢人闲聊就讽骂温福田是伪先生,还特意给编了一首歌谣:小温郎白天忙/夜也忙/夜夜都要耍流氓/爬上肚皮就是忙/良田虽好遇农盲/又耕又种尽瞎忙/种一茬废一茬/瞅着先生变成教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