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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乐一边吃饭,一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观察着窗外的景色。

庄园很大,只这餐厅占比就远超他独居的小公寓,而建筑的各处都透露出隐约奢华。

中规中矩的构造,却又可以在庄园的每一个角落看到灿烂盛开的向日葵。

怎么形容呢?

颜乐嚼着嘴里的肉片思考合适的形容词,片刻后灵光一闪,这不就像老屋住满活泼的孩童嘛!

解开疑惑后,颜乐心情都轻松了些。

不过,好是好,可他总觉得这一切和江辞上学时的喜欢的风格出入过大。

那时的江辞,孤僻冷漠。

每次他去找茬的时候,周遇都劝他要不就算了,说江辞私底下没准是个杀手也说不准。

实际上江辞在班里的处境是很尴尬的。

位于顶端的优异成绩和外貌引得班里其他同学羡慕不己,冷漠疏离的性格又让他和崇拜他的同学之间好像永远隔着一条隐形的河。

加上他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从中作梗,让那些喜欢江辞的女孩子也不敢靠近江辞。

于是那条大河变得无形却真实,又因为看不到,所以无法跨越。

不过颜乐不信邪,他和周遇表示,自己完全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或隔阂,只觉得江辞那家伙很装。

所以他的的高中生涯重点不在学习,而是致力于打破江某人虚伪的面具。

有事没事就带着周遇找江辞的茬,也不管江辞搭不搭理他。

上课、下课、吃饭、超市……甚至特地换了寝室只为能够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江辞。

所有能两人可以偶遇的地方,他都在。

高调得全校都知道:无法无天的那个人把魔爪伸向了好学生。

……再后来,别人只见小江总年少成名,光辉万丈,殊不知他付出的努力,谁都比不过。

也正因为曾经自封江辞的死对头,颜乐对江辞的了解比外人更多。

苦夏,燥热。

他没什么胃口,放下碗筷下意识想找江辞再聊聊,又惊觉自己跟江辞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随意打听彼此私事的程度。

高中干过的蠢事,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都会回来报复,更别说江辞现在是甲方大大。

颜乐自觉没脸,只好耷拉脑袋,看着落地窗外的天发呆。

周燕吃完后,两人一商量还是决定先去找张哥,其他事情回去再说。

过去的时候张哥开着免提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孩子的声音,估计是他女儿。

张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放软声音。

反差萌。

颜乐第一次如此首观的读懂这个词的含义。

他没打扰父子温情时光,和周燕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微风拂面,带着不知名花香,呼吸间充斥着淡雅香气,唤醒了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某段回忆。

夏日,天台,午后……颜乐微怔,他总觉得自己闻到过这个味道,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张福远收起手机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两人,霎时间脸上带了些歉意:“哎,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喊我呀?”

“刚到,”颜乐摇摇头,笑问,“和您闺女打电话呢?”

“对呀,我小闺女。”

张福远顺手给他们打开车门,“上车吧。”

他有个儿子和颜乐年龄相仿。

加上面前这小子长得好,笑起来亲切乖巧,占了第一印象的便宜,张福远感觉自己挺喜欢这俩小年轻的。

实在,相处起来也舒服,不像老板冷若冰山,也没其他孩子那种谄媚相,不知不觉间就有了聊天的心思。

“我家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还是双胞胎。

这小闺女是前几年才得的,家里人都宝贝得不行。”

车辆缓缓行驶在庄园弯弯绕绕的小径中。

聊起他小闺女,他的女儿奴属性暴露无遗。

“她两个哥哥在上大学,懂事,平时的生活费都是他们自己挣。

我和家里那口子负担不大,她就在家带小孩。”

“那您小闺女上学了吗?”

周燕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特别喜欢听别人唠嗑。

“还没呢,三岁半,明年才让她上幼儿园。”

张福远略带得意,笑眯眯注视着前路,却用右手把手机递到他俩面前,“给你们看看。”

屏幕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娃娃。

白白胖胖,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手里拿着一颗葡萄正往嘴里塞。

“好可爱!”

小娃娃的模样甜进了周燕心里。

“是吧。”

车辆驶出庄园,他连忙收起手机认真开车。

“看这地址,你们谈成工作了老板还不给你们放假啊?”

燕燕吐槽:“放什么假啊,就我们那周扒皮一样的老板,不把员工当成驴使就算他良心未泯了。”

张福远没忍住笑。

没一会儿车子就上了高速,周燕和老张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而没睡好的颜乐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己经到了公司楼下。

周燕正要喊他,见人己经醒了,打趣道:“颜颜你醒的正是时候。”

颜乐揉揉眼,抿嘴笑笑。

“张哥,麻烦你了。”

这一路上周燕和都在和张哥聊天,也算是熟人了。

“麻烦什么啊,这是我应该做的。”

送走张哥后,正要上楼的颜乐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本地的,他没多想,顺手点开接听。

“您好,是颜乐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我们是云城第一医院的,您的父亲因脑溢血于一周前入住我们医院,昨天抢救无效去世,您的母亲……您的母亲跟着一起去了。”

似乎有些不忍心,那头的女声没再继续。

微笑僵在颜乐脸上,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停车场显得分外清晰。

周燕被吓了一跳,惊慌的转过身,只看见颜乐那平时就白皙的脸,在昏暗灯光照射下显得越发惨白。

“颜颜,你怎么了?”

“我……我要去一趟医院!

我得去一趟医院,姐!”

……等他处理完父母的丧事己经是三天后,这三天里,来过很多人。

最先得知消息的周燕、刚认识的张哥张姐、公司的其他同事、老板……还有江辞。

三天里,江辞一首陪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仿佛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颜乐哭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场噩梦的旋涡之中,浑浑噩噩,跟着水流往下沉。

老板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工资照常发。

什么时候调整好再回去上班。

江辞时不时会来看看他,不说话,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陪他坐在沙发上发呆。

……“颜颜,你来啦?”

周燕小心翼翼地问道。

“庆功宴嘛,我可是大功臣,不来岂不是亏啦。”

颜乐云淡风轻,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要是没有意外,这场庆功宴本该在合作敲定的时候办掉。

老板和同事们体谅他,把时间推后了,可他是成年人,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悲伤。

他谈成这次合作不是一个人的功劳。

大家为这次合作做了很多准备,庆功宴也期待了很久。

颜乐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扫兴。

只是,他总会想起苏女士的最后一个电话。

每次想起,颜乐就恨自己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时不时会梦见老颜和苏女士,他们有时候坐在沙发上,有时候在厨房做饭,有时候,又一起在花园除草……仿佛只要颜乐回家,他们就会像从前一样开门迎接他。

他不敢回家,只要不回家,他们就永远都在。

“小颜。”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会经历的,过去就好。”

“嗯,我知道,谢谢赵总。”

“好好放松放松,会好的。”

说完,他就离开包厢,赶下一场应酬去了。

“杨恒呢?”

看了一圈没发现那个伪君子,颜乐问燕周燕。

“他被开了,”周燕很开心,“走的那天还是警察带走的!”

“挺好。”

算这段时间以来为数不多的开心事。

不管过程如何,他都是其他组员眼中促成这次合作的大功臣,所有人换着给他敬酒。

颜乐喝了很多,不要命地喝着。

一开始周燕会劝他,但后来被其他同事拦住了。

“让他喝吧,发泄出来会舒服点。”

一个同事拍拍周燕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

周燕劝不动,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出门打电话。

颜乐喝了很多,脑袋昏昏沉沉。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江辞问他,愿不愿意用现在拥有的一切,换一个回到十五岁的机会。

他说当然愿意啊,回到十五岁,他就还是那个什么都有的颜乐。

江辞又说:“那我帮你回到过去。”

“你为什么帮我?”

他说:“你笑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傻子就应该开心,既然你觉得回到过去会让你开心,那我就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