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鼎被咬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激动地盯着那道气旋。
想他郭鼎从小学开始就是三好学生,上了中学更是专心学习,果然在16岁进了厂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
从小到大别说邪神了,就是邪教也没参加……不是,也没听说过!
怎么到这玩意嘴里自己就成邪神了?
当然,让郭鼎愤怒的倒不单单是这个名头,更是这个称呼背后的意义。
要是这恶名是真的,饶是自己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也得被追杀得跟狗一样,更何况自己是区区凡人?
眼前的气旋就是最好的例证。
更何况:“老子要真是邪神,还至于在这跟你废话?!”
“你不如本座,自然要在这里坐好。”
“好好好!”
郭鼎气急,怒冲冲走了两圈,又站定,对着邪神气旋说:“那你说说,我怎么就邪神了?!”
“你以为,正邪是如何来定的?
本座来此世界之前,那也是鼎鼎有名,飨三牲五齐、七玉九器的正神,怎么在现在就不明不白成了邪神,落得个这般境地?”
郭鼎不禁感到好笑,指向倒的七扭八歪的尸体,嘲讽道:“呵呵!
就这,你不是邪神谁是邪神?
那我呢,凭什么说我是?”
沉默了一阵,气旋终于开口:“你没有这个世界的烙印,人人得而诛之。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果决地对你出手?”
“那也不是邪神!”
“愚蠢!
谁会与你玩这文字游戏?
本座把话说明白,这个世界,每一个没有世界印记的人,都被当做潜在的邪神追杀;这种人只要不想死,就要掌握能与正神对抗的力量,非走邪神的路不可!
你要是现在死了,从这儿跳下去,那你确实不是邪神;但是,只要你想活命,就必须走本座的路,成为邪神,没得商量!”
斩钉截铁的话说完,邪神气旋便不再开口,似乎是留时间给郭鼎思考。
“是啊……我在这个世界人人得而诛之,谁会与我玩这文字游戏?”
郭鼎瘫坐下来,想起来之前那飞梭毫不客气的一击,泄了气,再也不想争论这些无谓的东西。
郭鼎穿越之后的表现是狠,看起来宁死不屈,就算是死也根本不接受与邪神订立契约。
但实际上那都是分析出邪神不想首接杀自己之后装出来的。
只是因为郭鼎担心如果表现得不够狠,被轻轻松松逼迫着订立了契约,才是要真的死了。
但是谁会真的甘心去死?
可现在看来,他只有与邪神合作一条路可走了。
“你就是偷换概念……契约呢?
拿出来我看看。”
“嘴是真硬。”
似乎是因为心情变好,邪神气旋语气轻松地反嘴讥讽了一句,接着解释道:“我们的契约不是纸面的东西,而是一道血契,一人用***写规则,另一人用血誊抄。
让这世界见证,形成约束力,本座也能通过血的交融以及血契的联系与你共生。”
“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郭鼎感觉很不靠谱。
“幸赖这世界没有意识。
否则,像我这种级别的存在绝对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被抹杀。”
邪神气旋的语气中充满了侥幸。
“你哪里来的血?”
郭鼎瞟了瞟气旋,怎么也看不出血液在哪。
邪神气旋忽地大放光彩,远处七倒八歪的尸体一个个站立起来,看起来尤为瘆人。
不多时,尸体内部的血和地上凝固的血液渐渐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淅淅沥沥地向上滴落,混合成一个缓缓震动的血球。
所有血液都集中进血球中后,球体慢慢转动,逐渐朝着透明方向转化。
半透明的血球内部产生一股股流动的黑色长条,仿佛是在相互挤压。
很快,这些黑色长条飞出血液球,掉落在地面上摔个粉碎,黑色的碎屑粘稠地浸入石头中腐蚀出一个个浅坑。
半透明血球缓缓地飘到郭鼎面前,有些得意的老头踹煤堆似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我的血。”
接下来,就是商讨血契具体内容的时间了。
在一团和气地商讨好重要框架例如“不互相伤害”、“郭鼎要践行克瑞斯的神途”、“克瑞斯将竭力引导郭鼎”——克瑞斯就是邪神的真名——等等之后,一人一气在零敲碎打的条件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每次我完成你的引导之后,你都得给我渡气。
哪有做任务没奖励的?”
郭鼎率先发难。
“呵呵,旁的想要这么清晰的引导还没地方找呢,你还想要奖励?
得寸进尺!”
“没奖励不是白干活?”
“你可知渡气要消耗我神力?
我看你真是溜气溜上瘾了是吧?”
“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给我渡三次气!
不然我就跳海!”
“一次也没有!
你去吧!”
“两次!”
“最多两个任务一次!”
“最少两个!”
“妈的!
本座是邪神,你当菜市场讲价呢!”
“噗通!”
“你还真跳啊!”
一会之后,湿漉漉的郭鼎笑呵呵地被邪神从海里提出来,挤着头发里面的水,说:“那就定好了,一又八分之三次,我给你提供神力。”
“好好好,你真是神人……你修炼的神力要分我西分之三让我恢复能力,”“那我不是白干?!”
“你现在还不是神,留着也没用。”
“我留着娶媳妇!”
“八分之五!”
“八分之一!”
“又来,又来!
本座是邪神,你当菜市场讲价呢!”
“我去你的吧!”
郭鼎一把抓向邪神气旋,没想到真的抓住了,手里传来意想不到的软乎乎凉飕飕的动态触感。
紧接着抬腿仰头落脚弯腰甩手臂一气呵成。
“噗通!”
一会之后,卷着不少海水明显臃肿了不少的邪神气团乐呵呵地往外一缕一缕地喷水,郭鼎疑心有的海水趁他不注意喷到了他的头上,只是没有证据。
不然怎么自己的头发怎么一首拧不干。
“我写好了,可不能再改,分我十二分之七。”
……如此半晌,才把血契的内容彻底定下来。
“好了,用你的血誊录一份。”
“我怎么操控那个血团?”
“用你自己的血!”
“啊?
这么多,我不得死了啊!”
“哼哼,这可是你自作自受,要是只写个框架几条就够了。”
“妈的,写!
我死了你也没好,给我渡气,先欠着!”
……郭鼎毕竟还是普通人,就算有邪神气旋间或渡气补充,也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誊抄完全,期间晕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欠下了十来次渡气的债务。
“这样就成了?”
郭鼎看着眼前漂浮的两“张”血契,自己的血液从指尖流出之后漂浮在空中的感觉真是……奇妙又瘆人。
“嗯。
用意念操控你的那份血契,与我的合二为一!”
意念一动,两张血契立刻交汇,字字相对,散发出暗红色光芒。
克瑞斯飞近,散发出黑色光芒与之应和,随后整张血契逐渐收缩,形成一个六棱柱。
随即,棱柱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分成两份与原本大小形状相同的血柱,分别飘入气旋与郭鼎体内。
郭鼎立刻感受到自己与气旋之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同亲密的亲人,再产生不了互相加害的想法。
同时,一股令郭鼎脊背发凉的……视线,审视着他。
半晌,这道视线离去,联系感也渐渐散去。
郭鼎瘫倒在地,大口呼吸,仿佛刚刚松开被扼住咽喉。
“好了?”
“嗯,不好受吧。”
“感觉它随时想捏死我,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意识吗?”
“那只是本能。
我们没有这个世界的烙印,它自然谨慎。
不过这之后,也算有个伪烙印了。”
“契约?”
“扫视之后留下了世界本源的气息,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你呢?
你不会跑了吧?”
“一个神身上带个普通人类的烙印,你会信?”
“那你赖上我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当郭鼎醒来的时候,己经是早上了。
克瑞斯正飘在他身边。
“别打扰我睡觉……”“怎么,你打算在这小荒岛上待一辈子?”
“你打算让我游去哪?
真不把我当人呗?”
郭鼎佯装愤怒,坐起来之后却愣住了。
远处岸边,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正停靠在岸边,随着海浪缓缓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