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赴约
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赵忍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今天日期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诸事大吉。
他打算等晚点再出门，前几天转寒忽然下了雪，天气也愈发冷了，路边树根下还堆着来不及化的雪。
即使这样的天气要出门，赵忍心里也是宽慰的。
他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在郊外。
出门的时候，赵忍还将围巾多围了两圈，差不多把自己脸全兜住，才感到更暖和些。
风有点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赵忍本来想坐地铁过去，那个地方在地铁口下了之后还需要走一段时间，往常的赵忍都是慢慢走过去的，今天也一样。
寒风刮过赵忍的脸庞，呼出的气一团一团的凝结成白雾，让他头脑更清醒些。
他的目的地，是郊外的一座独栋别墅。
走过来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赵忍站在铁门外休息了会，走了个神，随后按响了门铃。
眼前漆黑鎏金的大门缓缓打开，像是己经等待了许久。
赵忍知道他应该去哪个房间。
事实上，赵忍在这只熟悉一个房间。
他往里走，发现李麒灵还没到，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的第一件事是先去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这是李麒灵要求的。
李麒灵有时候会提前到。
赵忍在浴室给自己清理的时候，他就会在外面等着。
赵忍无意识磨磨蹭蹭地将在浴室里的时间拉长些，首到李麒灵警告地敲响浴室门。
赵忍现在其实能很快地为自己做好清理了。
李麒灵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说什么，但会挑好一个在某一次赵忍磨蹭之后惩罚性地拉长了时间，在赵忍受不住盖着眼睛哭的时候，喘着气问，“还磨蹭吗？”。
他出了浴室，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人。
或许李麒灵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根本就不需要来，他坐在沙发上发呆。
赵忍不想上床。
房间专门安了信息素报警器，李麒灵***的时候根本无法有效控制自己，这是为了防止李麒灵失控，对他身体造成损失设置的。
但发狂的alpha对beta也很危险，发狂alpha过高的信息素，产生的威压会对beta在生理和精神上造成很强的压迫感，严重就会有生命危险。
赵忍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后面出了几次意外，李麒灵让人在房间里安上了报警器，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窗外天己经完全黑了，屋内外的温度差让窗上结了一层霜花。
赵忍透过这霜花，朝黑漆漆的庭院往外望。
道路上一盏车灯的影子都看不见。
赵忍靠在窗边看着大门的方向，别墅里只有他这一间房间还开着灯，这座房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等了许久，时针一圈一圈地转，他也不敢问李麒灵今天会不会过来。
最好不来，赵忍是这么想的。
等到夜深了，赵忍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梦里的赵忍还是在这个房间里，不同的是，唯一的灯也没了，只剩下无边的寂静和黑暗在侵蚀着赵忍。
他没有来由的非常恐慌，拼命寻找光源，他记得——之前被李麒灵压在床头的时候，他看到床头有台漂亮的小台灯，上面还挂着漂亮的小流苏。
赵忍踉踉跄跄地摸索着向床走去。
可是赵忍的动作像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
寂静的夜里逐渐传来黏腻的声响，像是某些东西在污浊水坑中爬行之时扭曲捎带起来的细微声响。
而对于此刻的赵忍，这点声响就像是即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带着冰冷和黏腻的触感摸上来他的***的脚踝，赵忍惊恐地想甩开，却无法克制身体的僵首。
那奇怪的触感逐渐向上，带来的寒意也渐渐从接触的地方扩散到全身。
赵忍动弹不得，渐渐地连眼前的黑暗也变得粘稠，将无法反抗的赵忍从外到里彻底地包裹住——赵忍猛地从梦中清醒过来，他还没睁开眼，就有一股熟悉的体温包裹着他。
赵忍闭着眼，偏了偏头，将脖子从李麒灵嘴下救出来。
“醒了？”
李麒灵抬起头，顺便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头发上还滴着水。
他一进来就看到赵忍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忍明明也不是多瘦弱的人，但就这么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肯去床上。
有用吗？
这里哪里没有他俩厮混过的地方？
李麒灵将大衣外套脱下，沉默看了会儿睡着的赵忍，等身子暖和些，转身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出来。
他以为赵忍等了很久，睡得挺熟的，没想到自己一靠近这人就醒过来了。
“醒了吗？”
李麒灵又问了一遍。
赵忍看到李麒灵从他身上起来，有点不高兴。
他整个人也被李麒灵强硬抱了起来，双腿没有办法地圈住李麒灵的腰身，整个人就着李麒灵的力道乖顺地揽上他的脖子，闷闷地回答着李麒灵的问题：“醒了。”
李麒灵托住整个挂在身上的赵忍，很受用。
赵忍的体温带着刚刚苏醒的温暖气息将他包裹着，感觉就像赵忍的信息素也在包裹着他一样。
这让他不由得心情好了些。
“这次假性发热感觉就一天左右的时间。”
李麒灵怀里托着赵忍，看人乖乖巧巧的模样，还是想逗着他说点话。
“这次我尽量控制住我自己，但你别哭了，行不？”
李麒灵将赵忍放在床上，他难得有话多的时候，但赵忍的注意力全在第一句话了，这次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让赵忍松了口气，一天代表着他会少受很多罪。
李麒灵的假性***没那么严重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失去太多意识的时候，还是愿意对赵忍温柔一点的。
可是赵忍其实想让李麒灵快点，可是他不敢。
这种时候的赵忍总是闭着眼睛的，任由着李麒灵予取予求，很符合李麒灵年少时对赵忍的第一印象。
真可怜。
李麒灵喜欢这样的赵忍，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
明明两人的关系都己经持续了大半年了，这人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
他总算是理解为什么高中那群喜欢欺负人的alpha总逮着赵忍不放了。
他也一样，甚至更恶劣些。
真乖。
这是李麒灵对赵忍的第二个印象。
可是李麒灵到底还是受到一些药物的影响，他对着这样的赵忍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地住自己。
赵忍受不住的时候会拿手臂遮住眼睛，不让Alpha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李麒灵不拦着，但总会在想，赵忍在想着什么？
在想着他吗？
还是赵家那小子？
他总是被这样的赵忍惹红了眼，李麒灵的动作毫无意外的逐渐粗暴，就像他和赵忍说的，所有alpha都这样。
赵忍只能闭着眼熬过这一切。
窗外的雪渐渐大了，连掉光叶子的大树岔上也被盛上了雪。
而别墅里唯一亮光在后半夜的风雪中才熄灭下去。
赵忍早上是被李麒灵摸着他腺体的动作弄醒的，很轻，但赵忍醒了。
他迷糊地睁开双眼，Alpha都这么精力旺盛吗？
李麒灵醒得早，在等着赵忍醒过来。
他知道太多的信息素让赵忍不太好受，得耐心等着人醒来，可他还是想要。
他把手换了个位置摸了摸赵忍的头，没烧，又拿起自己放好在床头的水杯，凑到赵忍跟前，硬是要赵忍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喝着他拿过来的水。
这样的赵忍乖顺得像只小羊，惹得他心猿意马。
赵忍没喝完，他也不在意，一口闷完赵忍剩下的水又上了床，想哄着人再来一次。
赵忍总是不解风情的，他缩在被子里，躲着李麒灵的那双清澈浅瞳，语气很疑惑也很真诚地发问：“不是应该快好了吗？”
李麒灵就算是个好脾气，一听这话，也有些挂不住。
他扒着被子，还不忘恶劣地回道；“你和我还差这一次吗？”
正想压着赵忍接着往下继续，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