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是正常的，窝在被子里，手机光线柔和，刚点开广告上面出现一个砍树的小妖，跟往常不同的是，跳出一个界面介绍，内容很丰富，副本，超能力，武学，魔法……啪嗒，充电机被拉拽掉在地上，就结束了。
另一段不太正常，身体裏在温暖的液体里，液体粘稠顺着耳鼻灌入五脏六腑，空气里永远是“滴滴滴”的仪器声，还有时而嘈杂的脚步。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怀疑自己是“百粮醇”。
首到一个隆冬傍晚，光线骤然明亮……此后便是荒凉的戈壁，雪花如刀。
当时衣着单薄，双腿整个陷在厚厚的积雪中，身后背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
这如果是一个游戏的世界。
我背了一尊神明。
那天的天气跟现在差不多，昏昏沉沉，云如棉絮般笼罩着整座城市，空气中是刮嗓子的寒气。
拎着刚从“理事塔”领来的救济面包，林凡混在行人中，脚步匆匆地穿过街道，朝着天策学院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间圆顶结构的房屋时，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着门前的进出的人们。
一个身背长刀，额角有疤痕的男子，戴着黑色的面罩，只留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与他对视了好几秒才各自收回目光。
林凡继续走着。
城市上空慢慢飘起鹅毛雪花，雪花落在红绿灯上，一闪一闪，给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事实上，他有点恍惚，好像不是游戏。
他在“堡垒”生活了十多年，这里跟前世记忆中的城市很像。
有饭店、商场、酒吧、夜总会……但又不太一样——包括但不限于能储存物品的戒指；闪光的传送阵；吃人的妖兽；雾中走出的魔族；理事塔上飞来飞去的人……说起“理事塔”，在城市的中心，总觉得应该叫市政大楼，不过叫什么不重要，它只是承载了很多管理职能。
对林凡而言只是一个免费领食品的地方。
听说高级的堡垒中，发放面包更美味。
雪格外大了，行人渐渐稀少。
道路中央泛起一道道黑色的雾气。
林凡叹了一口气，他要回天策学院，这里是最偏僻的一段路。
西顾左右，只能看到废弃的破岗亭里有两个躲避风雪的人。
阵阵凉风。
黑雾中爬出一道影子。
这种奇怪的雾气中似乎有某种生灵，漆黑的面孔看不清表情。
林凡抬起头，死死盯住那道影子，瘦瘦高高，额头的长角代表它不是人类。
那影子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盯着林凡。
雪花落在两人视野中间，细密如粉。
“那个人是谁？”
一声惊疑之后，有人将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哦……”有人似乎打量了一番：“看样子是天策学院的学生，这个人好像是顾院长十几年前带回来的。”
“顾院长？”
“是的，他带回来一男一女，那女生在校的表现很不一般，男的好像是顺便捡来的……”“他朝我们看了一眼……难道这么远能听我们说话？”
……风有点冷，顺着颈脖灌入身体。
林凡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
眼前的黑影窸窸窣宰往前又爬了几步，站了起来，足足有两米多高。
雪花骤然冰冷刺骨，化作雨水。
怪物如剑般射了过来。
锵一一银芒乍现，一柄长刀突兀穿透了怪物的胸膛。
黑雾渐渐散去。
渐渐露出一道身影，那个额角有疤的男人，缓缓拔出长刀。
“你还真是够种，看到雾竟然不跑，要不是我出手，等到黎明过来你都己经凉透了。”
黎明是一个组织，类似于安保机构，或者比安保机构更全面，包括但不限于处理妖兽、凶恶的觉醒者，或者那些恶魔。
他们代表了伟大、正义、光明等等。
“堡垒”中有他们的存在，会让所有人感到安心。
像这种零星出现的怪物，黎明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然后解决掉他们。
听说野外大雾中怪物要更凶残，值得庆幸的是，十多年前的林凡没有碰到过大雾，运气很好地逃到了这座“堡垒。”
“喂！
我救了你，你都不说一声谢谢吗？
你当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黎明的人吗？”
林凡紧了紧衣领，刚刚寒风顺着衣服的缝隙首往骨头缝里钻。
还是先回去吧。
“你不是黎明的人吗？”
“我不是黎明的人，我叫姜断，是一名浪迹天涯的刺客。”
刀疤男人缩了缩脖子，语气略有些慌张，声音也出现与他外貌不相符的稚嫩。
“刺客用刀？”
林凡上下打量了一遍对方，刺客应该用匕首，用刀？
“好吧！
刺客，我没有看到你从雇佣厅出来过，其实，私下接活这种事可以理解……或者你考虑买一枚储物戒指，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装在口袋里的黎明徽章。”
声音渐渐远去。
手中的那袋面包晃荡，在风雪中发出簌簌的声音。
刀疤男子条件反射似得捂住口袋，露出惊讶之色，过了半晌才小声嘀咕：“让我想一想……应该是我刚刚摸口袋漏了一个角，即便如此……他的视力也太离谱了！”
清冷的街道上，积雪慢慢将地面的痕迹掩盖。
一道飞快窜出的白影“轰”地落在地上，是一只吊睛白虎，它嗅鼻的同时簌簌抖了两下身体，接着便朝着雾的方向而去。
……嘴巴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片刻，它好像有打了个满意饱嗝声，扬起头：“吼——”“砰——”吊睛白虎倒飞出去三米远。
“这种叫声会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对主人我产生不好的幻想！”
“喵——”“这还差不多。”
“喵——喵——喵——”吊睛白虎顿时换了吼声，懂事地用毛茸茸的额头蹭女孩的膝盖。
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少女，羽绒服下摆到臀部，露出白色的***，显得身材修长匀称。
她睫毛很长，天然很漂亮，眼睛微微泛蓝，给人很纯洁的感觉，表情却显得极为冷静，指着地面上的一串脚印，问道：“姜断，刚刚走过去的是什么人？
从地面痕迹上来看，他在面对雾时不仅没有惊慌失措的逃跑，反倒看起来根本无所谓。”
“姐姐！
那是我因为我一击杀了雾，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害怕。”
“谎言！”
“吼——”吊睛白虎猛地朝姜断扑去，一巴掌按住他的胸口，另一巴掌狠狠朝着脸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