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糖纸

林小雨蜷缩在卫生间的角落，瓷砖的凉意透过薄薄的校服渗进骨髓。她死死咬住下唇，听着门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才敢松开捂着右臂的手掌。三道紫红色的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狰狞可怖，像三条丑陋的蜈蚣。

这是继母苏美娟这个月第四次对她动手。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叶子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小雨摸出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水果糖，剥开糖纸时手指还在发抖。这是三天前爸爸临走时塞给她的，透明糖纸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让她想起妈妈还没离开时，阳台上那些叮当作响的玻璃风铃。

"爸爸要去邻市参加学术会议，美娟阿姨会照顾好你的。"林教授整理着领带，公文包上还别着新婚时苏美娟亲手绣的平安符。小雨盯着那道深蓝色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身后的新继母已经收起温婉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她肩膀。

现在想来，那些婚宴上的玫瑰与香槟，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苏美娟穿着酒红色旗袍给宾客敬酒时，小雨分明看见她腕间有道狰狞的疤痕，像条僵死的蛇盘踞在雪白肌肤上。

"又在发呆？"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小雨浑身一颤，糖果咕噜噜滚进洗手池。苏美娟不知何时折返，猩红的指甲叩击着大理石台面，"我说过多少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

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头上，小雨低头盯着自己发白的指节。上个月数学考了98分，苏美娟用晾衣架抽她小腿："为什么不拿满分？"上周不小心打碎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在脚背，继母却笑着说："笨手笨脚就该长记性。"

"我在跟你说话！"尖锐的嗓音刺破耳膜，小雨感觉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苏美娟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镶着水钻的手机壳在眼前晃成一片白光，"跟你那个妈一样***，整天就会装可怜！"

疼痛让视线开始模糊，小雨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妈妈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小雨，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