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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站在老式筒子楼的楼道里，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302室"。她抬头看了看斑驳的墙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皮鞋，鞋尖已经沾上了楼道里的灰尘。

这是1985年的夏天，她刚满十八岁，从乡下考进了城里的纺织厂。厂里给分配了这间宿舍，说是跟另一个女工合住。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门里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

林小满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他个子很高，头发有些乱，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看到林小满，他也愣住了。

"你...你找谁？"他下意识拉了拉背心下摆。

林小满后退一步，又看了看门牌号："这里是302吗？"

"是啊。"

"可是...这是女工宿舍啊。"

男人挠了挠头："哦，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周建国，是厂里的机修工。这房子本来是分给我和我对象的，但是她...她跟别人好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但林小满注意到他的喉结动了动。

"所以现在是...我们合住？"林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建国笑了："你放心，我睡客厅。这房子就一间卧室，总不能让你睡客厅吧？"他侧身让开，"进来吧，我帮你拿行李。"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了屋。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张折叠床，床上堆着几件衣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摆着几个零件，还有一本翻开的《机械原理》。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周建国说着就往厨房走。

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挂历，是去年的，还停在12月。她突然注意到挂历旁边贴着一张照片，是周建国和一个姑娘的合影。照片上的周建国穿着工装，笑得阳光灿烂。

"给。"周建国端着搪瓷缸子出来，"这是新买的，还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