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公主养了条疯狗第1章 宫里的第三个新年1在线免费阅读
皇宫上下又热闹了起来。
新的一年——还是老样子。
今年是小李斯入宫的第三年，宫外的生活他早已忘却了，只知道不如宫里头好过——或许。
李斯一年四季都穿着那身灰衣裳——司苑局的宫人都这么穿。头一年李斯还要卷着裤脚干活儿，现在那裤腿儿只堪遮着他的小腿肚了。
大抵是因为去势时受赏的那个鸡蛋吧，李斯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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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天，凉风直往裤筒里灌——万幸阿娘准备了阿爷的两条长裤——扎进袜筒里，不算太冷。
冬日的李斯总是最勤快的——他没有家人送来的厚衣裳，只能学着宫外的父母，多干些活儿来抵御寒凉。
与他同年入宫的婢子们，都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内侍的，只有年龄大些的宫人偶尔散发一丝善意——李斯已经很感激了。
同为宦官，李斯当真羡慕如今的司礼监掌印李三保李大人。未曾得见，听起来便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至少说大小奴婢口中的“掌印大人”“三保太监”是带着敬畏在的，全不似平日那般轻视鄙夷。
至于他，不说自己缝补旧衣裳，是最基本的针线都没有的。只能等那些个姐姐们大发善心在闲下后帮他一把——哪里得空呢。
或许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或许以后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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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李斯收拾好了要送去御膳房的莱菔——说是给娘娘们吃的，洁白、完整、个头儿一致。这是他今天上午的任务，下午又有新的活计。
李斯将处理好的的莱菔一份份码好在木板车上，请刘叔把车拉到尚膳监去——离娘娘们传午膳约莫还有两个时辰，现在送去该是来得及的。
手头上的活儿做完了，李斯还休息不得——至少说现在是不得行的，红日映着红墙，一天才刚刚开始。
李斯要去帮赵充——处理明日后宫下人们的食材。
工作不难，不需要像李斯那样清洗又修剪，胜在量大——赵充也是卯时开始干活儿的，身边还剩了十几筐菜没分出来——好在李斯来又了。
真羡慕他啊，几个月前他的活计就那么少。
“李斯，王妈对你可真好。”赵充每天都会如此感叹——自从李斯开始为娘娘们服务。
“是吗。”李斯每天都如是回答。他手上动作不停，机械地从筐里捞出那些菜——发黄、磕碰、大小不一。
李斯起先也是这样想的。王妈是知道他勤快的，王衷去御膳房帮工后，他的工作便落到了李斯身上。他的工作又被分到其他人手头——都是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李斯总归会去帮忙的——谁让他“勤快”。
照顾他吗？李斯也不清楚——或许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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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中午是喝稀饭还是啃馍馍？”身边有了同伴，安静的小家伙话便多了——两人聊不起来的，李斯话少，你说一句，他答一句。
李斯看着赵充面前的那团白雾：“馒头好。”
粗面馒头、玉米馍馍都好，炊饼也行——吃完喝两口水就撑得不行；稀饭两泡尿就没有了。
“李斯你识字吗？听说最近……”
“欸，什么时候我能被司礼监收了去啊……”
虽说得不到什么像样儿的回应，赵充也说得很开心。
“呼——”眼前是码得整齐的菜筐，赵充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快完了。”
放下最后一筐子菜，李斯站在驴车边喘气，呼出一团团白雾。赵充跌坐在地上，李斯伸手拉他，裤子若是打湿了不好办。
日头渐高，却是还没有到用饭的时候。李斯和赵充分开了去帮其他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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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王妈为什么看重那个李斯啊？”
几个小宫婢洗干净了帕子要往院儿里去，掌事的不在，也没什么规矩，聊着天儿就在廊上走。
“人家大人的心思，可是我们瞧得准的？”领头的刘惠然乜了那小宫女一眼，“再要乱想些个不要紧的，仔细你的皮。”
李斯干活儿勤快——就是那胳膊腿儿细了点儿，不像是能在宫里头长久的人，也不知道他爹娘送他进宫能得个什么好。刘惠然低头，把脑子里不要紧的念头撵走。
李斯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想抬首就和刘惠然往院儿里望目光撞了个正着。敷衍着同伴的嘴张了张，没发出个响儿，捏着草绳的手一紧——又来了。
廊上小姑娘红了脸，低下头去——谁都喜欢好看的物什，那李斯瘦弱了些，样貌却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