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山居第2章 逼婚在线免费阅读

田园山居 林初七七 2025-03-14 17: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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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新建六年,经历了类似华夏五代十国时期的战乱,人口大量减少。开国皇帝姓周,是个文韬武略,励精图治的雄主。他外击胡虏,维持边境安宁。内施仁政,废除徭役,罢免丁税,实行摊丁入亩,摊役入亩等政策减轻百姓负担。近些年来,国家渐渐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月梨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穿来后不仅年轻了十岁,还生在一个对农民相对友好的朝代。没有苛捐杂税,百姓畏之如虎的徭役也废除了,田税虽然高,十抽二,但是田多税多,田少税少。这里的农民生活水平可能不高,但只要勤奋肯干,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她前世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事业爱情家庭都与她无缘,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心想既然已经到这里,那就接受上天的安排,随遇而安吧。

此时正是麦苗返青时节,要去麦地锄草松土,浇水施肥。林大姐夫妇一早就去地里忙活了。据原身记忆,林大姐嫁的这户人家还算不错。姐夫宋长江,二十五岁,为人忠厚。跟林月荷育有一男一女,长女宋立夏,五岁,儿子宋立明,三岁。他家中本有五兄妹,大哥宋长海,被征兵役,死在了战场上。媳妇早已改嫁,留下唯一的儿子宋立文,今年十二岁。二哥宋长河在大哥走的第三年也被征兵役,幸而当的是后勤兵,五年前被裁撤回乡。今年二十八岁,娶妻刘氏,育有一子一女,四弟宋长湖,今年二十二岁,娶妻李氏,育有一女。最小的妹妹十九岁,两年前出嫁了。

儿女都成了家,宋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趁着还能做主便提出了分家。分成四股,两老人带着长孙为一股,三兄弟各一股。家里三十二亩地,一座夯土四合院。大房二房替家里服了兵役,因此分得六亩水田,六亩旱地。大房得正屋,二房得左厢房,三房四房只分的旱地四亩,卧房一间,前罩房充作四家的厨房。

虽然分得的田地少,宋长江林月荷夫妇却并无怨言。他们觉得两位兄长为他们挡过风雨,大哥更是没了命,大房二房多分些家产也理所应当。分家后,两人精心伺候田地,小麦大豆年年丰收。宋长江学了篾器活,每逢集日就编些竹器去镇上售卖。林大姐也是养鸡养猪,织布裁衣,样样出色。两年时间里,两人建了新房,添了田地。可以说是勤劳致富的典范了。

林大姐家的新房建在村尾山腰上,山不高,从山脚下开辟一条倾斜小路,半刻钟就能到。房子建成了三合院的样式,正房有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卧室,左厢房是两间卧室,右厢房一间做了粮仓,一间做了厨房。三合院左侧建有猪圈,茅房,鸡舍。右侧开了一片菜地,围上篱笆。菜地旁有水源,是宋长江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

宋家村本有三十八户人家,都姓宋,建国后,朝廷又安置了十来户流民。现在共有五十六户人家。林大姐家对面有座矮山,因村里人爱去那里砍柴而唤作柴山。绕过柴山,后面是一大片平坦的荒地。村里人要开荒多是在这里买地。一亩二两银子,头两年不需要交税。林大姐家买了两亩。这个月打算开出来,养一养,能赶上五月中旬黄豆夏种。

林大姐性子稳重爽利,轻易不与人争执。对娘家弟媳苛待弟妹的事情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太多办法。这次听到弟媳要把三妹嫁去那虎狼窝,心中的怒气再也压不住。想着就算撕破脸,也绝不能再让她胡作非为,毁了三妹一生。等忙完这阵子就回娘家说理去。

快到午时,林月梨看够了风景就回去准备午饭了。林大姐家种的都是麦子,因此平常都是吃面食。村里有石磨,磨面粉很方便。也可以把麦子挑去镇上的水磨坊,面磨得更细,磨一百斤麦子给十个铜板。大部分人家吃的是全麦面,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撵去麦皮,磨一些细白面。

她快速蒸好了粗面馒头,炒了一大碗青菜和一盆菌菇汤。昨天又下了雨,小弟带着两外甥去山上捡了很多菌子。把饭菜摆好,又给两孩子洗干净手,林大姐夫妇就回来了。一家人围着竹桌坐下,正准备吃饭,忽听见外面有叫喊声。

“大姐,姐夫,在家吗?”

“是大弟来了”。姐夫听见,连忙走出堂屋去接人。

院门没关,林路勇跟王氏径直走了过来。林月梨与同林大姐一起在大门前站着,迎面而来的壮年汉子与记忆里的模样重叠起来。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五官跟林大姐有三分相似。因常年从事体力劳动,一副精炼强干的模样。与他并肩而立的王氏矮其半个头,高颧骨,吊梢眉,给人一种随时要发怒的感觉。

林月梨看见二人心中一沉,莫名地慌张起来。林月荷察觉出她的异样,拍了拍她肩膀,宽解道:“三妹别怕,大姐会为你做主。”

林月梨强颜欢笑:“嗯,我知道。二哥他们肯定没吃午饭,我先去做几碗疙瘩汤。”

堂屋里,大姐夫招呼人坐下吃午饭。林月梨一边做饭,一边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让便宜兄嫂放弃这门亲事。这个时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去了,长兄长嫂做主便是天经地义。林大姐作为出嫁女,其实是没办法决定弟妹亲事的。除非大姐能另找一门有十两银子彩礼的婚事替代,否则兄嫂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正常的乡下人家,娶媳妇三两彩礼就足够了。她这麻杆一样的身子,容貌只能算清秀,也没有贤惠能干的名声,哪户人家会拿出十两银子的彩礼呢?又不是傻的。能不能逃跑?古代女子没有人权,她一介孤女,人生地不熟,只怕走出去没几天就会被人强掳了去,那后果更是不可想象。若是自己能挣很多钱呢?兄嫂应该会暂时打消把她嫁出去的念头,毕竟留着母鸡生蛋比直接卖掉母鸡划算。就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了。

疙瘩汤煮好了,林月梨端着走进堂屋。刚一坐下,王氏就板起了脸,对着林月梨横眉一扫,语气颇为不善地说:

“三妹,你跟小弟一声不吭跑来大姐家,可让你哥担心坏了”

“那多谢大哥了,来大姐家是常有的事,我以为你们知道呢?”林月梨喝完一口汤,慢悠悠地回话。她不能被王氏激怒,挑明逃亲的事。或许兄嫂顾念着林大姐,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可她低估了王氏的贪婪。在十两银子面前,王氏哪还会在意什么脸皮。见林月梨不上钩。立即捅破窗户纸: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们给你定的亲,你再不愿意也得嫁。以为逃到大姐家来就没事了?”

林月梨继续吃着疙瘩汤,心想此时不宜跟她吵架,但态度却要表明。于是语气坚定地回答:“二嫂,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让我嫁陈家,除非我死。”

王氏闻言,将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拍,然后猛然起身,破口大骂:“死丫头,你还敢以死相逼?翅膀硬了是不是。。。。”

林路勇不愿在林大姐面前闹的太难看。于是轻扯王氏手臂,对其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冷静。王氏甩了甩袖子,不悦的坐下。他才转头对向林月梨,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说:“三妹,自古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你说不嫁就能不嫁的。况且,你嫂子给你找的人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富户,你嫁过去吃的好,穿的好,就跟城里少奶奶一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大姐见两人胡说八道,突然插话道:“大弟,听说陈家的儿子爱喝酒打人,去年还把媳妇逼死了。说给这样的人,不是把三妹往火坑里推吗,这亲事我看不成。”

林路勇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是吴氏她自己想不开。乡下男人,打老婆的多了去了,你看谁家跳河的。男人嘛,脾气大点也正常,三妹忍着点,柔顺些,不就没事了?再说,他家田多地多,顿顿吃香喝辣。又有长工,小妹嫁过去不用下地干活,那日子过得多舒服。我这都是为小妹着想”。

林月梨暗恨,真是***,明明自己贪财,还大言不惭是为她着想。

“二哥,我不嫁这家,怕被打死。你们无非是要彩礼,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自己挣十两银子给你们。若是到时候,我拿不出,你们再把我嫁掉,成吗?”

王氏一脸轻蔑:“三个月,你上哪儿挣十两银子,你大哥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你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

“我有办法一定能挣十两银子,三个月而已,等了又何妨。就算到时没挣到,你们一样能把我嫁掉,总归是不亏的,到那时我一定再无怨言”。

林路勇垂眼思索,他是不信三妹有什么本事挣银子,但是三个月时间也不长,若真挣来十两银子给他,他再把小妹嫁掉,不嫁给陈家,至少也有三两银子的彩礼呀,那他最后能拿到十三两银子。若是小妹挣不到,嫁去陈家就不能怪他了。

王氏认定她这是缓兵之计,看当家的快被说服的样子,心里急的不行。于是恨了林月梨一眼,急声道:“哼,你骗谁呢,我看你是故意拖延时间,今日把我们打发掉,明日说不定就逃走了。当家的,你可不能被她骗了。她有什么能耐你还不清楚吗?而且我们已经跟陈家商量好,五日后来定亲,说定的事,难道要推到三月后,万一陈家恼了,转头找了别人,这臭丫头又没挣到钱,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林路勇回过神来,是啊,十两银子已经不少,还是稳妥地拿到手比较好。想到自己差点就被忽悠了,林路勇顿时火冒三丈,暗道:“这臭丫头居然敢跟自己耍心眼,看我怎么收拾她”。

只见他陡然放下碗筷,伸手往林月梨的胳膊一拽,厉声道:“你别再耍花招,现在就跟我回去。”话音刚落便不管不顾地拖着林月梨往外走去。林月梨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她死命挣扎,对着林大姐喊道:“大姐救我”。林大姐也是心下骇然,这还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吗?怎么变得如此蛮横无理呢。为了点银子,竟然连骨肉至亲也不顾了。林大姐彻底怒了,冲着林路勇急声呵斥:

“大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娘临终前对你的嘱托吗?”

林路勇愣了愣,手下不由一松。终于想起,他在娘临终前承诺过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王氏见状又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当家的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已经够对得起她了,她也该回报一二吧。”

这话让林路勇的心又硬了起来。暗道媳妇说的对,我劳苦劳心养大她,现在只是叫她嫁人,又不是要她去死,她有什么不满的。于是不再多言,只拽住林月梨的胳膊,提物件般提溜着往外扯。

林大姐顿时惊慌失措,连忙示意大姐夫拖住林路勇。宋长江过去阻拦,王氏眼疾手快在后面扯住他的袖子,大姐又跑去拉王氏。几人互相拉扯,吵吵嚷嚷,一旁的孩子们吓得嗷嗷大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眼见三姐被二哥拽出了院门,小弟路平明白若今日三姐被抓回去,这门亲事就躲不掉了。他东张西望,从墙角处找来一根棍子,脑袋一热便使劲地拍在了林路勇大腿上。林路勇腿上吃痛,大呼一声,抓着林月的手用力一甩,转而往下去扶大腿。谁知林月梨被甩地失去了重心,摇摇晃晃地往后倒,啊啊啊地惊叫着摔下了山坡。

院坝上几人见状也不推搡了,立刻凑到边缘处往下看。幸好这山坡不陡,林月梨被重力拉扯着滚了几下,就撞到树桩上停了下来。她痛地龇牙咧嘴,好一会才缓过劲儿,然后扶着腰慢慢地爬起来。她左右扭头观察四周的情况。见山坡不陡,林子不密,便开始跌跌撞撞地往下走。林月梨知道山下有一条小路,是通往深山的。于是决定先跑进深山藏起来,过了今天的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