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杨一,视线中突然出现车,碰撞、滑行,视野晃动,最终停在地面上。
身体多处燥热发疼,灵气、空气都堵塞了。片刻后燥热处,或是湿漉漉,或是闷痛难耐,杨一微侧眸,撞他的是冥车。
杨一手欲撑地,落空了,想起自己可能在井旁。
寻死者杨一,心大乐,假装不知有井,心道一句:“可以死了”,翻身坠入。
井下是肮脏恶臭的下道急湍,有阴郁、暴戾之类的凶将杨一吞没,使他在窒息与剧痛中失了知觉。
这个世界的传说:身死魂未灭,走马灯到蔑。
除了记忆走马灯,还有厉声质问:“这样的境地,为什么不努力?”
死前被指责,还是死后的忏悔?亦或是凶的逗弄?
杨一皆假设过,一贯支吾着“我……”
心中有球形在膨胀,杨一发慌、悲郁……他破罐破摔:“懦弱是事实,所以我自私。”
球以翻了倍的速率膨胀……
再有轻微知觉时,他醒在课桌上……
模糊视野中,先出现课桌和校服后背,向被推的胳膊看去,出现憋笑的同桌。
“瞌睡来的同学……可以去后面站着听课,都这个时候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睡得着的。”
杨一抬手没看见血,低头没有看见伤口;抬头是凝视自己的老师,环顾发现身处教室。
杨一痴呆般自言自语:“不像死亡,更像在梦里。”
同桌憋笑声更大了些,杨一羞恼一阵,瞥了眼,感觉是他高中同桌,没管他,自顾陷入回忆,喃喃自语:“又是这里,只是因为儿时的一句戏言,就时常梦回这里。”
“老师叫你上去擦黑板。”同桌在耳边开着玩笑。
杨一斜了一眼,心惊疑:“看不清?!”
后桌也发出憋笑声,转头:“也看不清!”
“杨一!到后面站去!”
杨一肆无忌惮,起身环顾教室:“看不清任何一个人!”
“也是……这里本来就不是现实。”
滴铃铃……
场景突变为高考考场,杨一手上多了份试卷,上面写着:“考场上睡着的人,在悔恨什么呢……”
膨胀的大球形堵了呼吸——呼吸困难以致头晕、视线模糊、天旋地转。
谩骂和哭泣萦绕耳畔,一床厚重的被子压下来,世界闷暗了。
视线中有微光闪闪,耳边有低语含糊,如梦将醒。
躲在被褥的懦弱杨一:“我不想死,但我不想作为杨一活着。”
“有神吗?鬼也行,救救我……”
“请撕碎我的灵魂吧……”
事与愿违,杨一感觉自己如灵魂入窍般,五感更具体了,微光变为红白交杂,含糊低语也清晰成女子落泪时的呼吸声——杨一脑海浮现自己躺在病床的画面。
“我也算可怜的吧,请可怜可怜我……”
似有异己的记忆窜入杨一脑海,杨一如瞬间看完一场第一人称电影。
五感具体达顶峰时,杨一成功欺骗了自己:“我穿越了。”
杨一心想:“该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些。”
迅速起身查看,心辨:“不是医院!”
床边人抱住了杨一,清香、温暖、柔软都没能打断杨一继续探查:“没有护灵阵!也没有清灵阵!”
“而且这感觉不是灵气,而是吴歆记忆里的精气。”
“而且这里是……小木屋?!”
“所以……呵……”
“那她是……”
杨一试探地开口:“雨清雾?”
雨清雾松开杨一,与他面对面,含泪喘着笑气道:“你想起来了?”
雨清雾的状态容貌,以及她的呼吸,都让杨一感到不适,杨一只偷瞄一眼,急忙转开头,默不作声。
实际上,杨一没注意雨清雾说了什么,自顾在心里给自我洗脑:“我看清美女的容貌了,这不是梦,我一定是穿越了!”
雨清雾声音轻柔、语气担忧:“哪不舒服吗?”
杨一没听见具体内容,只听见温柔的声线,知道自己失礼了,便“啊?”了一声说:“抱歉,刚刚没听清。”
雨清雾起身,站到杨一目光前,杨一怕生,便微转头,雨清雾再移动,杨一只转眼神,雨清雾就探身歪头,一直迎合着杨一的目光,杨一索性看着雨清雾的嘴唇……
“呵呵~”
雨清雾突然夹着声音,轻柔地笑了几声,而后娇媚地说:“吴歆哥哥~想起来了?”
杨一浑身一激灵,跑调地回:“就想起了一些。”
杨一不适,因为他孤僻、内向,加之现实中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大美女,他是害羞得想逃避。
“吴歆哥哥~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杨一老实巴交地回:“想起中混神毒的时候。”
雨清雾欣喜地凑近:“都想起来了?”
不仅都想起来了,从某方面来说,还多出些非己的记忆,而这非己的主人公才是主导。
张了嘴的杨一没出声,瞳孔发散了,雨清雾安静地注视着吴歆,没有打扰杨一的思考,杨一的瞳孔得以自主聚焦,这时他想清了心里的怪异——
承认都想起来,等于承认是吴歆,等于包揽吴歆的人生。
杨一这般说着:“只想起儿时的变故,还有你的名字。”
雨清雾闻言,朝杨一脸颊伸手,杨一后仰。
雨清雾手顿住,收回时温柔地说:“别怕,我就是雨清雾,我会陪着你的。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杨一:“嗯……嗯?”
雨清雾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只留杨一在房间里摸着脸犯文青:“她亲的是吴歆,不是杨一……她亲的是吴歆……”
“其实没什么感觉,我不是那种喜欢代入角色意淫的人。”
杨某嘴硬了好一会儿,还感觉脸上有唇印,甚至那唇印有温度,趁这真实的感觉,跑到心里催眠自己:“这么真实,不可能是梦,而且应该没有人那么无聊,无聊到给我下灵幻……吧”
杨一用力摇摇头,心里继续自我麻痹:“即使是那样,我也可以永远活在美梦中。”
“而且……吴歆这过往的宿命、眼前的美好、未来的可期都在诱惑我……扮演吴歆。”
杨一大呼一口气,心叹:“我真是头倔驴。”
他又摇摇头,而后扭头大致看了看房间里的布局和物品,就在脑海里品着吴歆的故事,时不时荡一下腿以体验真实的感官。
杨一突然察觉有目光,急忙扭头看去,雨清雾正手扒门框,歪着头,探出的一双大眼和长发。
“病娇?!”杨一心惊叹,而后口吃般问:“怎……怎……怎么了。”
雨清雾只眯眯眼就离开了,杨一心里揣测着:“刚才就觉得她不对劲,和记忆里的性格出入也太大了,而且她是生物兵器,不会真的是吧……”
随即又摇头否定自己:“又随意揣测和定义别人了,唉……”
转而又品吴歆的故事:“不过根据吴歆和雨清雾的故事,我还真希望雨清雾是个病娇,那样的话……咳咳~”
“吴歆的故事如果是小说,那么会被喷吧,毕竟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患有捷命天才的吴歆,在7岁时,历经屠家灾祸,他被藏在家中暗道里,目睹父母被杀害。
9年后,吴歆16岁,修炼境界已达到这个世界的顶峰,他顺着凶手之一他的叔叔调查下去,隐约指向某处妖兽地界。
这一年,他向反恐调查组提供相关证据,申请向那处妖兽地界展开调查行动。
调查组刚好正缺这点证据,批准并派遣一个调查组前去调查,即使吴歆修为已达顶峰,但多次自荐安***调查小组,都被拒绝,他便自行尾随调查组前往那偏远而危险的妖兽地界调查。
在展开调查时,吴歆和调查小组与被追杀的雨清雾相遇,此相遇让吴歆找到仇家,更让情报得以上报国家,但那是之后的事。
在这之前,调查小组为救雨清雾和情报,全员阵亡,通讯设备,因为精强组织的干扰器而发不出情报和求救信号。
又因为精强组织有大量结界师,结出大范围结界,限制了高腾空跳跃、飞行、运气高速移动,甚至干扰运气。
吴歆思虑不周,在来此地调查之前,他没有想这么多,还没有锻炼自己的见血素质,甚至都没杀过生。
此刻吴歆见血,竟有心悸症状,若不是有雨清雾,他就得为他的莽撞付出生命代价。
雨清雾有足够强大的修为,能为吴歆争取时间去适应,之后二人再合力击杀精强组织的前线后,再屏气隐蔽行踪,而后在妖兽地界中游荡,躲避组织的追杀和妖兽的干扰,等待调查组失联后的救援。
雨清雾受了很重的伤,吴歆恨自己无用和莽撞。
隐蔽时,吴歆又受童年阴影影响,深知这样的自己会拖后腿,事实亦是如此……再被发现时,吴歆因为心悸和恐惧,不觉有攻击攻向自己,又是雨清雾救的他,而且还受了伤。
吴歆二人隐蔽后,夕阳下,雨清雾手握长枪,轻轻舞动以展示自己口中的“无碍”。
吴歆更自责了,同时……少年的心微颤。
之后吴歆选择幼稚,直接忽略了当前的形势,时常和雨清雾开玩笑,想通过这样转移注意力,企图以这种幼稚的方法驱散恐惧。
比如不顾场合,软磨硬泡地磨着雨清雾,让她讲她的故事……
雨清雾先前并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血雨。
她是人造人,是强大基因融合的成功案例。
因为这个组织还没有在人脑留下设定的能力,便选择传统方法,封闭她思想、泯灭她的人性,再通过“下达命令,如若不服从便物理惩罚”的方式以打造一个服从命令的生物兵器。
只是培养的过程中,国家派遣的卧底动了手脚,刻意创造一些事激发并保留她的人性,使她在高压下蓄积心中的力量,最终觉醒、失控。
雨清雾失控后,在卧底的帮助下摘掉了会处决自己的设备,带着卧底所收集的情报逃出组织,遇见吴歆,让情报得以流出。
吴歆听罢,为她取名……吴歆如是说:“血雨?血不可取,那用雨作姓。你能在邪恶组织保留人性,还带出重要情报揭开精强组织的阴谋,如雨下雾散见真相,就叫你雨清雾。”
莽撞而稚嫩的复仇“机器”,遇上从未涉世的生物兵器。
在倾述中,吴歆的碎嘴达到了目的,他承认了自己对雨清雾的情愫,只是碍于环境、碍于性格,没有点破。
因为又有了爱,曾目睹亲人被杀害的吴歆,心中有洪大的守护心理,足以驱散了恐惧和心悸。
吴歆曾幼稚地和雨清雾约定:“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下去,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个人为对方争取时间隐蔽屏气。”
雨清雾扭头冷冷地回:“这自不必说。”
后来,吴歆中了混神毒,雨清雾说这毒会让他失去意识,沦为不可控的野兽,吴歆刚开口说约定,雨清雾就冷漠转身,留下一句冷冷的:“不必多说。”
吴歆看着冷漠转身的雨清雾,心竟有些空落落的。
吴歆趁着毒素还没完全发作,冲向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组织。
不知是吴歆的体质特殊,还是因为大仇未报、爱意未表,吴歆保留了很久的意识,先是朝着精强组织冲杀,某次冲锋时,仿佛听见父母的耳语:“即使捷命天才的一生很短,你也要好好活着,活得出彩,最主要的是活得开心。”
吴歆再回想,雨清雾的两次“不必多说”,一次扭头,一次转身,扭头没看清表情,转身好似有泪滴落。
吴歆开始躲避,但他已开始失控,极其容易暴怒,一点动静都会让他失控扑杀。
最后的视线是某条小溪边。”
“现在看来,吴歆是真牛啊,这都不死,还能得救。此事终了,国家得救,大仇得报,还娶到绝世美女做老婆,名誉和美人都到手,只是中了混神毒……”
“我是不是该这样啊……先贱兮兮地笑:诶嘿!然后说:被我杨一接盘了!然后再小人得志地笑:哈哈哈……”
雨清雾端着菜进来,“嗯?”了一声,杨一已经想象出来自己的表情有多猥琐了,急忙“咳咳”假咳两声缓解尴尬,瘪了瘪嘴道:“在想搞笑的事。”
雨清雾放下菜,眼神坏坏地靠了过来,话语和香气一同抵达:“欧?看夫君这表情,想必不是什么正经事吧,可以和妾身说说吗?”
杨一后仰道:“没……没什么,废……废物男人的幻想罢了。”
“好吧,夫君好好补一补身体,等会臣妾带夫君玩好玩的。”
杨一感觉脸肿胀难受,空气还异常稀薄,不住地意淫:“补身子来玩?难道是两情相悦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