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接过玉佩,借着月色仔细端详了一会才确定是师父的挂腰玉佩。
玉佩名为“龙纹祥云佩”,造型粗壮刚健,威武雄壮,可陈大牛总觉得差点什么,便在云龙旁又雕刻了一只小小的牛,这才觉得带着舒坦些。
待秦陆确定后,素婵娟便将玉佩收回。
这枚玉佩,是老村长给她的报酬,当素婵娟问起这玉佩有何用时,老村长卖了一个关子,单手指着天道:“天机不可泄露。”
少女闻言,一脸无奈,只得扶额叹气。
知晓眼前的女子真是师父派来的后,秦陆松了一口气。
此女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开他的拳意,实力定然远远高于他,对方若是心怀不轨,自己怕是走也走不了,拿什么来抵挡?
命么?
秦陆豁然一笑。
“你笑什么笑。”少女眉头一皱,眼前之人不仅是个哭包,莫非还有病不成,好端端地笑些什么?
秦陆神情一怔,一时间呆若木鸡。
夜色渐浓,节日的热闹随着人们归家而缓缓退去,明月也被飘过的薄云遮挡住,时隐时现,朦朦胧胧,就像带着神秘之感的异域美女。
村民陆续归家,路过秦陆家门口时一脸玩味。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卿卿我我,指不定要发生些什么。
有些路过的单身汉子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好像在为眼前这般漂亮的仙子感到惋惜,凤凰怎么落进了鸡窝?
这破落的院子能比得过自家吗,他家的床有自家的大吗?
看着来往的村民,秦陆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倒不是自己会如何,只是对眼前的姑娘不好,毕竟,村民的嘴上功夫可不是一般了得。
念及至此,秦陆连忙问道:“素姑娘。天色不晚了,可有下榻之处?”
素婵娟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秦陆,摇头道:“无妨,修炼即可。”说着,纵身跃至屋顶,盘膝修炼。
秦陆见此挠了挠头,也没多想,便转身接着练拳。
其实从素婵娟口中听到“保护”二字,秦陆的心里便有了疑惑。
自己身上有什么宝贝不成?
秦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
自己除了身后的老房屋,和里面屈指可数的几件家具。
难不成还有其它东西?
思绪翻涌间,秦陆渐渐停下行拳,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
百家村是一个因“大土包”而远近闻名的小村庄,坐落在一片光秃秃的土坡旁,一条名为“秦河”的蜿蜒小河将村子“一分为二”,小河的尽头是一条水流平缓的大江。
万年前,立于大墓上方的万丈巍峨法相敕令天下后,“大土包”附近便多了从各方迁徙而来的人,林林总总共有上万人,又因姓氏各不相同的有百十之数,故被称为“百家村”。
迁徙于此地的多为一些小门小派的修士,扎根于此不过是想着,离得近些更利于争夺万年后的机缘。
村子的中心是一棵高大榕树,枝干弯曲交错,如长龙蜿蜒的枝条上,挂满了气根,仿佛老者的胡须,随风飘荡。
榕树的真正树龄已难以考究,生长至今,其宽而广的树冠早已在村中罩出大片绿荫。
如今那些外乡的生面孔,小部分聚于此处,大部分则徘徊在村外。
“赵仙师,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榕树下,一名背刀的粗糙汉子,瓮声问道。
盘膝***的道士,淡淡回道:“三日。”
道士简单明了的回答,却在四散在大榕树下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在末法时代,要是能得到这么一桩泼天机缘,那应可帮助他们打破桎梏,窥探更高处的风景。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修行之路,是与天争、与人斗,危机与机遇并存。
三日之后,群雄争渡,有人得道升天,亦会有人魂归黄泉。
如此想来,大榕树下的氛围一时有点紧张。
忽然,一位双眼浑浊的老乞丐,抓起身旁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笑道:“赵仙师,吾听闻你龙虎山有上好的双修之术,可否借某一观?”
“事后,老夫再将这极阴之体,借你们龙虎山用上几日,当作谢礼。”
“极阴之体?”
众人闻言一震,看向女子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欲望与贪婪。
“阿弥陀佛,吴施主,吾观此女与我佛有缘,可否割爱。”
不远处,当代佛子带着身后一众弟子站起来道。
老乞丐看着佛门众人,讥讽道:“何须如此,***送你们罢了。”
佛子身后众僧闻言,勃然大怒。
“罪过,罪过。”佛子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盘膝***的赵玄礼,突然睁开双眼,手中拂尘一甩,淡然开口,“莫忘规矩。”说完便合上双眼,继续闭目养神。
没有人注意到,赵玄礼看向女子时,眼里那闪过的一抹狂热之色。
女子眼耳口被封,看不到、听不见、说不出,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带到了哪里。
她双眼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帮助身边的这位乞丐,就该让他活活冻死!
老乞丐冷哼一声,不再看向那群秃驴。
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看着老乞丐手里的女子正欲说些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老者见此,立刻低声道:“太子殿下,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闻言,身为一国储君的男子,收回目光。
眼观鼻,鼻观心。
……
就在素婵娟来到百家村时,离秦陆家几百米处的宅子里,有一老书生撑着脑袋躺在屋顶上。
老书生满脸通红,衣着散乱,突然间,老书生直接坐起,醉眼迷离地看着月亮,像是在看些什么。
良久,老书生打了一个酒嗝,对月放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大牛,这诗够对味,***也…”
话还未说完,老书生便摘下腰间的朱红葫芦,欲要仰头痛饮,可举了半天也不见一滴酒入口,老书生摇了摇头,将酒葫芦扔向一旁,其人也顺势躺下,话语呢喃:“真…无趣。”
“哒、哒、哒”,酒葫芦顺着屋檐滚落在院中。
屋顶上,老书生沉沉睡去,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