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浮在停尸房惨白的日光灯下,看着陆沉洲的手掌覆在冷冻柜把手上。医用橡胶手套被他的指节撑得发亮,金属把手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这是我死后的第七天。
冷雾漫出来的瞬间,我下意识去挡眼睛,却只看到自己的手掌穿过陆沉洲的肩膀。他整个人凝固在翻涌的白雾里,黑色西装与冰柜里的尸体形成诡异的镜像——我的尸体穿着染血的婚纱,头纱上碎钻还在闪烁,像撒了一把星星在血泊里。
"砰!"
陆沉洲突然重重关上柜门,金属撞击声在停尸房炸开。他转身时撞翻了推车,手术器械哗啦啦洒了一地。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这个在商界以冷血著称的陆氏掌权人,此刻却扶着墙壁剧烈喘息,领带歪斜着卡在喉结下方。
"陆总!"特助程岩冲进来,"董事会那边......"
"滚出去。"
低哑的声线让空气瞬间结冰。程岩倒退两步撞在门框上,我飘过去想看清陆沉洲的表情,却见他突然扯开领带,一拳砸在冷冻柜上。鲜血顺着银灰色柜面蜿蜒而下,在冷雾里凝成暗红的冰晶。
我的灵魂突然开始震颤,仿佛有无数根丝线从尸体里延伸出来。陆沉洲染血的手掌贴上柜门,额头抵着冰冷金属,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那些血珠突然发出微光,我的视线开始扭曲,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
三个月前订婚宴,他站在露台阴影里,指尖摩挲着我遗落的珍珠耳环;
两周前股东大会,他在我发言时转着婚戒,钻石在掌心硌出血痕;
昨夜车祸现场,他抱着我残破的身体嘶吼,雨水混着血水浸透阿玛尼高定......
"滴——"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刺破黑暗,我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呛进喉咙,入目是手术室的无影灯。左手无名指传来刺痛,那枚鸽子蛋婚戒正在被护士取下。
"患者醒了!快加镇静剂!"
我挣开束缚带滚下手术台,赤脚踩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