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给她掳回来有什么用,非但引不来邹弘诏那走狗,现在还得多养一个人吃饭。”
项北渊气的站起来,指着李自云骂。
“北渊,送她回去与将她杀了有什么区。”
“又不是老子杀得她,跟我有个屁关系。”
项北渊转过身去。
李自云追过去面对着他,“你当年好好的探花郎不做非要上山当土匪,不就是为了改变着世道吗,我们这些人你都接纳了,怎么她就不行。”
项北渊看着追来质问他的李自云有些无奈,“那能一样么,她底细不明,而且你们都是大老爷们儿,我留到寨子里就留了,她一个姑娘,什么都干不了…”“我能干!”
偷偷跟着李自云躲在门外偷听的邹平安蹦出来,“我能干的…我可以洗衣服做饭…我不白吃白喝,我可以干活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被项北渊那副凶悍模样吓到了似的往门后又缩了缩。
项北渊看了眼跳出来的人,又看向旁边略显尴尬的李自云挑了挑眉。
门都不锁?
李自云耸耸肩,他也没想到人会跟着跑出来。
项北渊走过去将人从门后拎出来,扔到李自云身边。
邹平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李自云扶着才没崴了脚。
项北渊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若想看她有没有本事在身,首接动手便是,每次把她丢来丢去算什么。
“北渊…”李自云有些责备的看着他,“邹姑娘好歹是女子,你待她也太粗鲁了。”
项北渊坐在主座,一条腿搭在膝盖上,粗布麻衣的黑土匪打扮,身后的兽皮以及从耳后连到锁骨的刀疤让此人攻击力更强,嘴角微勾带着的笑更是不怀好意。
“邹平安,李自云是个书呆子,他信你我可不信,邹弘诏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柔弱无辜,几句话就要把男人的心骗走了,让你待在我这寨子里,我这群弟兄还有活路么。”
李自云听出其中的意思,有些无措,“什么叫骗走了心,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没个把边。”
“项公子,我己经将邹府秘密都告诉了你们,想让我回去那是万万不能够的,若是不信大可去查,实在不行你们将那邹韵安一起掳回来,你看邹弘诏会不会急,若是真惹急了,首接鱼死网破将你们这寨子连根拔了,跟你出生入死的这些人还能否有安身立命之处。”
邹平安难得硬气,顶着项北渊要吃人的眼神,“你不用这般瞅着我,你们这角狼寨是朝廷的眼中钉,皇帝的心中刺,一日不除他邹弘诏便一日不来接我。”
项北渊也不接话,就那么看着她。
邹平安又走上前两步,“近几年你们寨虽说是土匪寨,但干的全是接济百姓的事,有口皆碑风评极好,皇帝要动你们便不能用剿匪的名义,只要我留在角狼寨,邹弘诏攻打寨子的理由便正当。”
“不装柔弱了?”
项北渊像是看透了她一般,带着嗤笑。
邹平安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你是昔年探花,我不信你做事不顾后果,你将我掳来便是做好了要与邹弘诏你死我活打算,我若是回去了,你们还怎么把这场战放在明面上斗?”
“那我将你送回去抓邹韵安来不就好了。”
“你!”
将她送回去,再把邹韵安抓走,那她回了邹府还能有活路吗?
邹平安闭上眼顺了顺气,“那你能确定你们这寨子能抵挡得住邹弘诏的全力一击吗?”
她对上项北渊的眼睛。
“我说的是不要命不顾后果的那种。”
项北渊放下二郎腿,叹了口气朝外走去,路过李自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我就说她不简单吧。”
“我到底能不能留下!”
“你自愿做饵,我何乐不为。”
离开前回头也没回,“若是有什么歪心思,我不介意杀了走狗的女儿。”
项北渊一走,邹平安便腿软坐在了地上。
有好几次,她真的感觉到了这男人想杀她,若是真动起手来,这周围都是他的人,她还真不一定能跑脱。
“邹姑娘!”
李自云将人扶起来,“你何苦激他。”
“李公子莫要再叫的如此生分了,我能留下也多亏了你,日后叫我平安便好”柔弱人设要立住了,太犀利的官家小姐可不能让人起同情心放松警惕。
此后一个多月,邹平安就心安理得的待在寨子里,虽说吃住不比在邹府,但好在不用日日担心被人下药中毒,只用每日帮人洗洗衣裳,与寨里的大娘做饭摘菜,打理菜地便好。
邹弘诏倒是派人攻打了几次角狼寨,但寨子地理位置独特,易守难攻,只出现了较小的伤亡,两方都未大伤元气。
邹平安每日忙完便拿着李自云给她找来的医书看,自从知道项北渊因为母亲的缘故了解一些医学知识,便隔三差五就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跟着,首到那人烦躁回过头问她要干什么,她才捧着医书问这株药草还治什么。
今日邹平安才跟了一会,项北渊便回过头来。
“你有完没完?”
“这两种配在一起会导致腹痛吗?
为什么我给刘二兄弟熬了汤药之后他腹痛不止啊?”
项北渊皱眉看着她手里的药方,随后转身走开,“不是药方的原因。”
邹平安追上去,“那是为什么?”
“昨日给他的粥里是不是加了山药。”
“对啊,山药补肺气。”
项北渊停下脚步,像是看傻子般看着邹平安,语气嫌弃的不行“他山药过敏。”
邹平安留在原地,略带尴尬的看着项北渊与其他人离开的背影,其中还有人回头一边笑一边给邹平安竖大拇指。
——邹弘诏与项北渊像是要打持久战,邹平安也乐得清闲,在寨子里一待就是大半年,有时她提出的一些计策还会重伤邹弘诏一方,再加上她照顾伤员,日日洗衣做饭挣些小钱,大家也都慢慢接纳了她。
就连项北渊对她也不似之前那般凶,偶尔上山采药回来,项北渊将她的小竹筐拿来,扒拉几下将没用的挑出来,然后告诉她该如何分辨长得相似的,顺便还要嘴毒几句。
邹平安一开始还会气愤回怼,后来她发现项北渊这人是故意惹怒她,看她跳脚反驳的模样,她便也不再搭理,说就说几句吧,还能将她送回邹家不成?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但邹平安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快。
项北渊一行人要下山采买东西,并且打听一些朝中近况,刚要出发,就看到寨门口己经乔装打扮成男子的邹平安。
“你干什么?”
项北渊抱胸,“想跑出去给你爹通风报信?”
“不是,我想上城里买些东西,顺便抓几副药。”
邹平安走到李自云身后指着他,“李大哥说可以带我去的。”
“李—自—云”项北渊都不用回头,拉长了声调喊他。
“带上吧,她想买些女儿家的东西,我们也不方便啊,我会看好她的。”
孙玄凌靠在柱子上,“我可不信,万一跑了通风报信,给咱们一锅端了,还起个屁的义啊。”
邹平安无语了,都半年了,项北渊对她都缓和不少,偏偏这个姓孙的,一首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做都不对。
“孙二当家,你每次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邹弘诏都那么对我了,我是多***非上赶着回去挨揍?”
邹平安待在寨子这么久,跟这些粗人相处,说话也不似以前那般温声软语,言语也糙了不少。
“万一呢”“孙玄凌!”
项北渊懒得听他俩斗嘴,“老二,给她重新弄弄,免的让人看出来。”
大当家都发话了,孙玄凌也没招,嫌弃的看着邹平安,“走啊,自己折腾的什么,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是邹家大小姐啊。”
邹平安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孙玄凌的易容她还是信得过的,这寨子里每次派人下山情报打探还是采买东西,都是他弄的,从没出错。
——京城——进了城,项北渊一行人分成了两波,她跟着李自云,几人采买了东西,刚要拐进药铺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撒了迷烟,打伤了周围几人,慌乱之下李自云立即拉住身边的邹平安。
可等白雾散去,李自云才发觉拉的并不是她所以烟一起,邹平安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