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殇徒(1)
情节仅虚构,与现实无关。
深夜,一艘大飞在海面上极速驰行。
“嘟——西南边……有只铁蜻蜓……”“快啲返嚟!”
霍柠死死捏住正不断发出杂音的对讲机,手臂青筋暴起。
“搞咩戳……你啲呃我啊!”
一旁正在打方向盘的越国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扯紧了头上的围巾。
不知道多少百马速的海风吹得他脸颊生疼,即便海风是咸湿的。
大飞己经开到极限,整艘艇身在海面上呈30度角,后边刮起大片海水时不时飞溅在霍柠身上。
霍柠擦掉溅在嘴边的水珠,气得想将对讲机捏碎,但还是死死地扶住船沿,提起油桶往油箱灌了一桶油。
“……公海!
往公海开佢!”
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后,便再没有声响,霍柠知道,那头殉了。
果然,没出几分钟,在大飞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
霍柠心中一沉。
“我们是华国海警!
请立即停船!
接受调查!”
同铁蜻蜓一块来的,是几艘标志性的铁皮船,此刻正咬着他们紧紧不放。
红蓝光远远的交替打过来,照在他们身上。
没想到,阿公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Mẹ a!”
越国人忍不住骂了一声,把方向盘抡出影,企图在海面上飞速走位甩掉阿公。
这么多年他也是干了上千单,从未被追得如此近过。
霍柠再灌了一桶油,跌坐在甲板上。
巨大的向心力甩得她胃里翻滚,头晕目眩。
“嘟——”对讲机传来声响。
霍柠连忙将其举到嘴旁一顿输出。
“你们那个吃戳毛的老板到底要了多少货!”
看着随大飞在海面上弹跳的动作,前边用塑料膜密封包裹住的木箱也跟着蹦跶,霍柠猜不透那些老狐狸的手段。
“你那条船也就五十斤这样吧……在箱底……”霍柠惊呆了。
也就?
不敢想象其他快艇还有多少斤4号!
同行不得捶死她那敢接任务的雇主啊!
她亲自打开木箱查验过,确定是冻货才敢走的,可没想到居然还有额外惊喜藏在箱底。
反应过来后,霍柠一把将对讲机扔进海里。
呵……真是一票大的!
怪不得这次愿意让她搞台单机,原来是找她来做替死鬼的!
吸引火力是吧?!
越国人瞟了一眼霍柠,不由得咂咂嘴。
本来说干这行就没什么女人,这次和他单独跟货的还是个姑娘家,要不是看到对方手里有土杆子他才不走呢。
以往与他一起的华国男人最后多少也吃了花生米或者喜提十几年,都是保货到底的亡命之徒。
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也这样?
实在不行就冲滩,他的技术杠杠的。
越国人把霍柠划进了那些村里红砖楼建一半便成废楼的群体中。
坐在一旁的霍柠若知他的想法,只会仰天大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叔,你继续开。”
霍柠盯着面前的货,心下做了个决定。
越国人疑惑的看去,见霍柠不顾倾斜又颠簸的船体猛的爬到船头,一脚勾起一个木箱迅速把它们全部哗啦啦的踢下海。
“Bạn điên rồi!(你疯了!
)”越国人大惊失色,极速航驶的大飞在海面上都快飘起来了,他来不及伸手阻拦,只能看着那些木箱消失。
霍柠背部紧贴翘起的船头,盯着后边赶上来归队的几只铁蜻蜓。
即使自己干这不见得人的勾当这么久,从来不会放这种挑战华国人底线的玩意经过她手去害人。
弃货保命往往是无奈之举,但一码归一码,霍柠还没颠到给破坏规矩的人办事。
就像之前,本来追到桥头就不追的默契,却被一个颠佬以搞出阿公那边人命的举动打破,让同行都恨不得铲了那货的祖坟。
“想让我做替死鬼……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霍柠的栗色短发黏在脸上,在黑夜中像是一匹受伤脱队的野狼。
后边一首在拿望远镜观察的阿公见他们船上没有货了,再次看了眼霍柠收好望远镜,象征性的追了一程,放下录像机。
在阿公的故意放水下,载着几桶油的大飞很快从北湾边缘拐了一个大弯,驶到接应点。
下船后,霍柠三两步走上沙滩边沿,掏出土杆子,对准来人。
在船上的越国人看着面前的冲突,只能默默转身装作检查几台马达。
“有话可以商量,唔好喐手啊!”
接应点只有一个男人,他上前举起双手,满脸无奈。
“依依妖妖!”
霍柠不耐烦的上了保险,朝男人耳边崩了一壳。
土花生米擦过男人耳廓,男人吃痛松了一瞬,立马被霍柠迅速反扭住双手,踢向他的小腿肘,使男人跪倒在地。
“车钥匙在哪!”
感受到顶在后脑勺发热的黑洞口,男人只能说出钥匙位置。
霍柠闻言伸手掏进男人裤兜,抓出一大串钥匙。
找到目标后,霍柠松开男人迅速拆下车钥匙,把余下的都丢在男人脚边。
男人活动了下双手捡起钥匙,回头看向霍柠,望着她走路都不稳的模样,摇摇头。
他刚想掏出对讲机,这时船上的越国人一个翻身下来,叽里咕噜的说了刚刚他们经历的事。
“啊?
阿公没开?”
男人很是吃惊。
这样看的话,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越国人应了一声,甩了两下暗红色的围巾。
反正他跑这一趟该拿的都拿到了,就不关他的事了,这大半夜的得回自己地盘陪小孩睡觉,隔天起来再做别的单。
另一边,霍柠根据遥控声找到男人的车,解锁拉开门一***坐下去。
早在那个叼毛付一万多定金时就该拒绝的,一万多就想买她的命?
没门!
她不是那些要货不要命之辈。
搞这行只要蹲进一个,后边什么情况都懂。
口口声声兄弟情,口供全是兄弟名。
霍柠一扭车钥匙启动车,打开大灯。
来的路她早就踩好点,也熟知那人的龟所,只不过晚上太暗看不太清路。
不过不影响她去找那个叼毛算账。
轰的一声,无牌的丰田皇冠车尾闪起斧头灯,压着黄泥路飞快消失在夜里。
-某村某栋红砖房-几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捏着对讲机神色凝重的在屋内踱步,茶几上的茶水冷了许久也没人坐下来喝。
“十一,都叫你别冲动别答应那边,好好跟你说,你又不听!”
“怨我做什么!
你们不也答应了!”
“叼你老那黑别!
自己做的事别拉上我们几个!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
想吃花生米就讲!!”
“都什么年代了还敢拿4号,不说等下人家妹仔过来算账,隔壁也来找我们几个兄弟算账!
你还想不想让我们几个在这里混了!?”
就在几人在激烈争吵时,一道破空声响起,随后墙上挂着“天道酬勤”的玻璃俵字哐当一声掉在地板,玻璃板稀里哗啦躺了一地。
争得面红耳赤的西人都愣住了。
“吵戳耳——”几个男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短发女人蹲在高高的窗户上,手里举着正冒烟的土杆子。
霍柠看向她的雇主,手里的土杆子移向他。
“呢条村嘅人都叫你十一,我睇你真系要‘杀嘢’吓。”
底下的人在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尖沙口音,彼此对视交换眼神,确认过后都恐慌起来。
如果早知道这妹仔在那边混过,他们多少都会阻止十一别答应那个老板的……当年的尖沙大佬就是边操这口音,一边带着小弟在ktv里一个个又砍又爆的……怎么前脚刚来了那边的老板,后脚又来一个真·大佬的马仔啊!
霍柠落地,来到十一面前,用土杆子顶起他的下巴。
“五十斤嘅双狮踩地球,咁犀利?”
“……”“攞我呢条要抵马蜂窝嘅马仔命换十几万,顺啊?
开唔开心啊?”
“唔系……”十一害怕得腿抖。
他雇佣她时还以为这土杆子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们兄弟西人如今己经不走货了,只做运货对接老板的活,有真家伙的跟他们不是一个村的,所以他们在面对真家伙时,脑子里全是热兵器的可怕。
“嗯——?”
“唔……唔关我事呀!
系粤港区,嗰,嗰边嘅老世要嘅!”
霍柠没说话,单手上了保险。
听到咔哒的声音,十一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