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徐静茹猛然睁眼,浓重的霉味呛入鼻腔。
泛黄的帐幔垂在眼前,雨水正顺着破窗漏进来,在青砖地上积成浑浊的水洼。
左手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方才分明握着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抢救那个主动脉破裂的孕妇。
"主儿…咳咳…"嘶哑的呜咽从床尾传来。
她撑起身子,锦被滑落时带起细小的尘雾,露出腕间狰狞的烫疤。
角落里蜷着个瘦成纸片的宫女,青灰的面色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记忆碎片突然涌来。
原身是半年前因巫蛊案被打入冷宫的徐美人,毒哑那天被灌的是桂花甜汤。
此刻舌根仍泛着诡异的麻痒,她伸手去探枕下暗格——空的。
"萍儿?
"无声的呼唤卡在喉间。
外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雨幕里隐约飘着太监尖利的嗤笑:"早该咽气了,还浪费炭火..."床尾突然爆出剧烈的呛咳。
徐静茹赤脚踩上湿冷的地砖,发髻散落的银簪硌进掌心。
触到萍儿滚烫的额头时,她瞳孔骤缩——这热度足够烧坏脑神经。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条缝。
半碗混着沙砾的粟米扔进来,泼洒的米粒滚到萍儿渗血的裙角旁。
送膳太监的灯笼晃过窗棂,映出檐角垂落的半截白绫。
原主腕间烫疤与白绫暗示当年自戕未遂,为后续身世线埋下线索徐静茹扯下绣帘裹住瑟瑟发抖的萍儿。
床柱上凝结的烛泪捏在指尖,竟比手术室的石蜡还要硬。
她突然盯住墙角木箱,锁头早被撬走,只余几包霉变的药渣。
"当归三钱..."指尖碾过板结的土茯苓,霉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这是慢性毒!
徐静茹猛地转身,殿外古井的辘轳缠着簇新麻绳——前日暴雨冲开的井口,此刻却被青石板压得严严实实。
萍儿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
徐静茹扯断银簪流苏,尖头刺入十宣穴的动作比思维更快。
黑血顺着指尖滴落时,她摸到萍儿后颈的肿块——这丫头竟把最后半块茯苓饼藏在了衣领里。
"啪嗒",屋檐坠下的水珠砸在药包上。
徐静茹望着掌心残余的消毒水味道,突然撕开中衣下摆。
绣着并蒂莲的绸缎浸入雨水,裹着捣烂的蒲公英敷上萍儿心口。
三更梆子响时,小宫女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