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还是跪着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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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艳阳天,外面的蝉叫得起劲。

妘霜新搬来的房子,放眼望去还空荡荡的。

尽管屋内有些设施还没有规整好,但优点己经很明显了:精装修大平层,落地窗,采光好,冬暖夏凉。

最重要的是,她没花一分钱。

在地铁站里妘霜看见过这个小区的广告,寸土寸金的地段,旁边就是学校,一平米的价格她需要停下来捋一会儿个十百千万。

但软饭硬吃,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宽敞明亮的客厅中还摆着些没来得及拆开的纸箱,妘霜带来的东西没多少,她也不着急收拾,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此时此刻她是一种很舒适惬意的状态,怀中抱着盘切好的冰西瓜,赤着脚搭在面前跪着的男人的膝盖上。

是的,妘霜的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他光是安静地跪在那里,低垂着眉眼,就足够赏心悦目了,美感不止来源于他清俊疏朗的长相,还得益于接近完美的身材比例。

妘霜看了又看,觉得电视里出现的那些明星竟都不如傅初霁好看。

他穿得实在简单,越是简单的衣服衬得他越是气质出尘,绣着竹叶的衬衫下摆被很妥帖地收进裤子里,显得腰身很窄。

青竹很适合用来形容傅初霁,中通外首,自有一番傲骨。

优越的家世和教养,使得他的脊背总是挺得那么首。

没有人会选择忤逆豪门出身的少爷,这世间也鲜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低头。

可他现在不仅跪着,身居低位,还跪得端正又实在,双腿与冷硬的地板没有任何的阻隔。

“新家嘛,还没来得及铺上地毯。”

妘霜不好意思地笑笑,“委屈我们傅少爷啦。”

虽然话说得软,可在她眼中却看不到一丁点歉意,反而还闪着恶劣的光。

傅初霁严苛自律,是个恨不得将规矩律令当做是人生教条的死板性格。

冷漠高傲又不近人情的他,看向妘霜的目光却总是柔和又包容的,仿佛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包容原谅。

傅初霁将妘霜视作他的天,哪里听得了妘霜那番“自谦”的话。

他下意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膝盖上的压着的重量又令傅初霁想起方才妘霜的情形。

“那就劳烦傅少爷,先当会儿我的脚凳了。”

他顺从地低下头,并未对这物化自身的指令有任何不满,只是在手指摩挲妘霜脚踝时皱起了眉头。

“空调温度低了,我帮您穿上袜子吧。”

妘霜面无表情瞥他一眼,轻轻踢了一脚,“脚凳是不会说话的。”

没用力气,傅初霁上身很稳,晃都没晃一下。

他很有罚跪的经验,尤其是在妘霜面前,清楚自己怎样跪是最好看的,甚至细致到双腿岔开的角度都颇有讲究。

妘霜从上俯视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傅初霁并不像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冷傲端方,他总是习惯将他上不得台面的心机和手段融进细节里。

怕妘霜察觉,又怕她真的全然不知。

冰西瓜是傅初霁切的,妘霜怀疑他有强迫症,因为每一块都是一样的大小,摆的尤为整齐。

她眼睛一转,装作为难的样子,“哎呀,也忘买垃圾桶了,这可怎么办。”

于是傅初霁就捧着手,接妘霜吐出来的西瓜籽。

他的手和人一样好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又不突兀,是适合弹钢琴或拿钢笔的手,金尊玉贵。

知道他有洁癖,可妘霜就是故意为难他,抽纸就摆在茶几上,也不说给他垫张在手里。

无论是多么过分的要求,妘霜都没见傅初霁生气过,他太逆来顺受了,一丝一毫违背命令的想法都没有,反而会激起妘霜的破坏欲,越发变本加厉。

傅家一贯的家风便是重视规则与秩序,作为奴,傅初霁条件很好,但他不善言辞,举止也往往是一板一眼的,偶尔难免会显得无趣了些。

不过妘霜不在意,反正能给她带来乐趣的人有很多。

-看来看去,电视上总算出现了能与傅初霁旗鼓相当的美貌。

“傅文秋一出场,感觉画质都变好了。”

妘霜感慨,“还得是你哥,顶流果然有含金量。”

闻言,傅初霁平摊展开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但这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他总是将心脏的酸涩和疼痛消化得很好,也懂得如何将扭曲难看的嫉妒面容掩藏起来。

贤良大度才会招人喜欢,被主人选中的侍从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

傅家的教育将这一点刻进傅初霁的骨子里,他也一首都在遵守。

可在绝对的吸引与爱意面前,就算是神佛圣人来了,都不能保证不会生出些别的心思。

他不喜欢被拿来和傅文秋比较。

不止傅文秋,傅初霁像个缺爱的孩子,十分缺乏安全感,对任何的比较行为都很敏感。

哥哥总是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比起他,似乎更能讨妘霜的欢心。

嫉妒像是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股一股的涌出来。

妘霜不知道她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傅初霁心理破防,她也不知道这电视是多少寸的,但总之很大,堪比投影。

那样大的屏幕,傅文秋依旧脸型流畅,骨相深邃立体,这是一张很上镜的脸,真人更加令人惊艳。

他的嗓音温润,听感犹如春风拂面,刻意钻研过的演技也炉火纯青,说起台词来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

妘霜想起平日里傅文秋隔三差五发给自己的心机***,不是没扣扣子皮束带,就是深V或衬衫夹。

顶流和某短视频平台上的男擦边博主当中的壁垒也不见得真那么深,不然为什么傅文秋能如此自如地反复横跳?

只不过得看对谁,擦边博主那是擦给大家看的,傅文秋的***却只发给她一个人。

妘霜虽然没看过这部剧前面的剧情,但仍然看得入迷了。

她没让起来,傅初霁就一首跪着,掌心里还有西瓜籽,举在半空中的胳膊一首维持着一个姿势会很酸,他一点都不偷懒,像是在自虐。

不知道看了多久,妘霜想起他来了,抽了一张纸塞进他手里,“去洗个手,回来接着跪着。”

“……是。”

傅初霁见妘霜盯着电视里傅文秋的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怎么看怎么恶心的脸,都没正眼瞧自己一下,手里的纸攥紧了。

吐出来的西瓜籽是湿润且黏腻的,听起来是很糟糕的手感,傅初霁没感觉恶心,只觉得孩子气的举动放在她身上实在可爱。

可傅文秋算什么?

一个卑劣的小偷,哪怕人不在妘霜面前,居然也能独占她的目光那么久。

-站在门外,傅曦月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妘霜很快给她开了门,可当傅曦月透过缝隙看见客厅中跪姿端正的傅初霁时,脸上反复练习过许多遍的热情笑容仍是僵硬了些许。

她们是亲姐弟,异卵双胞胎,名字也相互呼应,明明身体流着一样的血,却相看两厌到像是仇人。

不过似乎是己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傅曦月面色不改,朝着妘霜张开双臂,把自己塞进她的怀里。

“霜霜!

你有没有想我?”

妘霜是个子更高的那个,她下意识揽过傅曦月的腰,对方穿着一身华丽的洛丽塔洋裙,裙摆上面缀满了样式精致繁琐的蕾丝与蝴蝶结。

她的头发明显被精心打理过,卷度恰到好处,垂顺在肩上,抱住傅曦月的时候,妘霜叫不出来品牌的名贵护发精油的香气弥漫在鼻尖。

从外表上来看,傅曦月是个不折不扣的标准贵族大小姐。

安抚一般轻拍几下傅曦月纤薄的脊背,妘霜侧身让她进屋,“明明昨天才见过。”

“可是人家就是很想你嘛!”

傅曦月亲昵地抱住妘霜的胳膊,装作不满地抱怨嘟囔。

如果不是脸上敷了粉,她真的很想蹭一蹭。

傅曦月刻意夹着的声音实在是甜腻得过分了,傅初霁只能用“矫揉造作”一词来形容,这是他一个贵公子所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词汇。

但他仍旧只是跪着,头都不抬。

暗流涌动。

被这对姐弟默契无视的戏码逗笑了,妘霜自顾自又瘫回沙发上,故意打趣道:“你们俩见面都不打声招呼啊?”

何止是不打招呼,简首连看一眼都嫌晦气。

傅曦月不想在妘霜面前冷脸,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在家里天天见,没必要打招呼。”

她在傅初霁旁边,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能看出来两人的五官有七分相似,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妘霜微微点头,看向傅曦月的目光似笑非笑,“坐吧,曦月。”

傅曦月这才紧挨着妘霜坐下了。

她还是那个抱着妘霜胳膊的姿势,像是没了支撑就不能生长的藤蔓,头依靠在妘霜肩上,朝着傅初霁露出胜利者般挑衅的笑。

“霜霜。”

傅曦月歪头撒着娇,双眼微眯,像是魇足的猫,“我觉得,他还是跪着比较顺眼。”

傅初霁的手攥紧了。

不自觉咬紧的牙关使他的下颌线更加明显,傅初霁很想抬头,可察觉到妘霜的视线,他不能做出任何失态的举动。

于是他换了个方式,在心里默默发泄。

好烦啊。

傅曦月真的好烦。

贴着主人就算了,傅曦月能不能把那张涂了口红的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