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下离 Goyaa 2025-03-18 04: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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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我看到皇宫内不断涌入的敌军后,我才得知当年错得有多么离谱。我叫柳青云,

是梵朝的五公主。说实话,我在梵朝并不受宠,父皇子女众多,光是皇子就有九个之数,

公主更别提有多少了,我怀疑我的父皇自己都有可能认不全他的孩子们。

若不是我母妃将她毕生所学的琴艺教授于我,恐怕父皇也记不得我叫什么名字了。

说起我母妃,她是个极温柔善良的人。但良善之人在这吃人的后宫又怎能有个好结果,

我只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母妃怀了小弟弟,结果却被一壶凉药生生断送了两条性命。

父皇处死了那个送药过来的嫔妃,至于她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有其他隐情,

父皇却不愿再追查下去。“阿云,朕是天子。朕要时刻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前朝事务繁杂,

后宫中的事情,朕不想多管。”我对父爱的幻想也正是在那时彻底破灭。母妃去世,

父皇的爱被分割成了不知道多少份。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对那个人有了前所未有的依赖。

永成三十六年,我刚及笄。父皇派兵攻打戎族,大胜归来。

镇国将军凯旋回朝的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位草原王子。“陛下,戎族自知不是我梵朝的对手,

甘愿臣服于我梵朝,并献上他们的二王子那图尔赫作为质子。”那是在庆功宴上,

我第一次见到那图尔赫。他站在殿门处,身姿挺拔,明明已经换上了梵朝样式的锦袍,

可却掩盖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野性。他的皮肤是草原烈日晒出的蜜色,眉眼深邃,唇线紧抿。

乌黑的长发用银环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既然如此,就宣他进殿吧。

”得了父皇准许的那图尔赫才缓缓迈步向前,他的目光扫过殿内,

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在距离御座十步之遥站定,撩起衣摆,缓缓跪下。

那是我们梵朝的礼仪,短短几日,他竟已经学得极其标准了。“臣,那图尔赫,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草原特有的辽阔,在殿内回荡着。我不由得失了神,

那时的我不禁想着,这样的人那戎族的王竟也舍得让他来做质子吗?莫不是和我一样,

也是不受宠的孩子吗?一时之间,明明与他素不相识,我却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情感。

父皇对他的表现甚为满意,说了几句客套话,为了表现梵朝的待人之道,

还特意在宫中找了处宫殿给他住着,不管怎么说,面子都是给足了。那图尔赫谢了恩,

便入座了。只是那一刻,我与他的目光便对上了,他的眼神很是复杂,那时的我阅历太浅,

读不懂。现在想来,那是一双极富野心,却又不得不隐忍的眸子。因着男女大妨,

住处自然也是分开的自那庆功宴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再没有见过他,

也不会相信我与他竟会生出那么多的羁绊。事情的转折点是在那一年的中秋。中秋夜宴,

热闹非凡。父皇的新宠婉嫔正在中央献舞,看着周遭热闹的氛围,

我却如同一个局外人般融不进去。往年母妃还在的时候,在宴会之后,

她总是会下厨亲手为我做上一盘月饼,我们母女二人坐在自己的院落里面,赏月弹琴。

没了母妃的中秋,人再多却也是没有归属感。想到这儿,我起身悄悄离开了热闹的宴席,

人那么多,少我一个想必父皇也发现不了。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御花园,在那儿,

我见到了那图尔赫。如今,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花香在夜风中浮动。我倚靠在朱漆廊柱上,

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出神。忽然,一阵笛声随风飘来,那笛声极其特殊,与乐师所奏之声不同,

没有那么精致,甚至有些粗糙。但笛中所蕴含的哀怨却让我心头一颤。

我不由自主地循声而去,绕过几株开得正盛的桂花树,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月下。

只见那图尔赫一袭玄色锦袍,袖口绣着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他在吹笛子。

笛声戛然而止,他似有所察觉,缓缓转身。我屏住了呼吸。上次遥遥一见已是惊艳,

现下近看才发觉他当真梵朝极为少见的男儿。他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

像是盛满了月光。只是那眼神太过深邃,仿佛藏着化不开的忧愁。“抱歉,在下惊扰了公主。

”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歉意。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连忙福身行礼:“是我冒昧了,

不过王子这笛子,倒是特别。”那图尔赫闻言看了看手中的笛子,

笑道:“这笛子是我们戎族独有的骨笛,是我来梵朝之前,特意带上的。

”以故乡之物缓解思乡之苦吗?听着那图尔赫的解释,

我突然对着眼前之人生出了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我母妃生前最爱抚琴,

每次我若是想她了,便会弹奏她生前最爱的那首《春江花月夜》”许是压抑了太久,

又或许是遇到同我相同处境的人太难得,我竟将内心的情感全部表露了出来。

“自从母妃走了之后,这宫中的月色,便再无人与我同赏。”那图尔赫沉默片刻,

竟将手中的骨笛递到我的面前:“这笛子便赠与公主吧。”我愣住了,

只见那骨笛通体呈现泛黄的白,触手冰凉。再想到它对于那图尔赫的意义,

我连忙推辞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执意将骨笛塞到我的手中:“这笛子在我手中,不过是徒增思乡之苦,不如赠与知音人。

”我接过骨笛,指尖传来他残留的温度。我有些羞怯,抬眸看他,发现他硬朗的脸上,

眼神竟是似水般的温柔。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母妃曾经说过的一眼万年。我咬了咬唇,

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这是我亲手绣的,权当回礼。”那图尔赫接过丝帕,月光下,

帕角一朵并蒂莲栩栩如生。他的手轻轻抚过那朵莲花,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多谢公主。”时辰不早,我要回宫了,转身之时,

却听到那图尔赫低声道:“明日此时,我在此处等公主可好?”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二从那天起,御花园便成了我们二人的秘密之地。

每到月色皎洁的夜晚,我总会带着琴来到园中,那图尔赫总是会早早等候,有时带着笛子,

有时带着从宫外寻来的新奇玩意儿。“这是我们戎族的马奶酒。”有一次,

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小酒壶,“我托人从宫外带来的,你尝尝。”我抿了一小口,

被那浓烈的味道呛得直咳嗽。那图尔赫笑着替我拍背。“你们中原的酒香是香,

可就是没劲儿。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再喝上一口马奶酒,那才是人生无憾。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他的话语让我仿佛置身于戎族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的心跳加速,

不禁开始想象,草原上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草原上的冬天很冷。

”那图尔赫仿佛知道了我的心思,他望向远方,眼神变得悠远,“喝一口马奶酒,

浑身就暖和了。我小时候,父王和王兄总会在狩猎归来后,同我边烤肉边饮上一壶马奶酒。

”我注意到他提及家人时的神情,混合着思念与痛苦。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坚强的少年,

内心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你想家吗?”我轻声问道。那图尔赫沉默片刻,

苦笑道:“想又如何?我这一生,怕是再也回不到草原了。”我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想起母妃临终前的话:“青云,这深宫就是一座牢笼,困住了太多人的一生。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握住了那图尔赫的手:“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彼此。

”那图尔赫怔住了,随即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觉得有些疼。他的眼神变得炙热,

像是要将我融化。“青云。”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感觉我的脸颊发烫,却舍不得抽回手。月光下,我们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仿佛融为一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天,皇后宫中的嬷嬷突然来到我的宫殿中,

说是皇后娘娘让我去一趟凤仪殿。我有些慌张,皇后常年礼佛,

后宫之中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并不会出手。今日突然召见,必定事出有因。果然,

一进凤仪殿,就看见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听说你最近经常去御花园?

”皇后并不啰嗦,开门见山。我低着头:“是,儿臣……”“和那个戎族质子?

”皇后打断了我的话,“青云,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我咬着唇不说话,

静静等候着皇后的发落。比起自己,我更担心那图尔赫的安危。皇后就这么看着我,

突然冒出一句:“我就问你,你和那图尔赫是否都是心悦彼此?”我猛然抬头,看向皇后,

她既然这么说,那自己和那图尔赫是不是有希望呢?尽管前路未知,但我仍然愿意为此努力。

“母后,儿臣与那图尔赫两情相悦,请母后成全。”我对着皇后行了个大礼,

随即跪伏在地上,心跳在不停地加速。皇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常言道,宁拆一座庙,

不拆一桩婚。既然你们两情相悦的话。也是为了促进我大梵和戎族的和平,

本宫会同陛下商议,为你们二人赐婚。”我感到一阵晕眩,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猛然抬头看向皇后,一时之间忘了礼节。

“五公主殿下怕是乐昏了头,还不快谢恩啊。”一旁的嬷嬷出言提醒道。我这才回过神来,

连忙谢了恩。直到三日后收到了父皇赐婚的圣旨,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父皇的意思是那图尔赫虽是质子,但品行端正,相貌出众。两人成婚,也是结了秦晋之好,

择日不如撞日,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大婚之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我穿着华丽的嫁衣,

看着镜中已经打扮好了的自己,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公主,

”母妃留给我的贴身侍女锦心替自己整理头饰,“您不高兴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太过顺利了些。”锦心笑道:“公主多虑了。

那图尔赫王子对您一片真心,陛下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给您两人赐婚的。”我笑了笑,

突然想起昨夜那图尔赫翻窗进入自己房间送了自己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按照梵朝的规矩,

婚礼之前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我看着鬼鬼崇崇前来的那图尔赫,

心中担忧的同时又有一丝窃喜。“你怎么来了?”那图尔赫笑了笑,

将那把匕首交于我:“按照我们戎族的习俗,妻子是要同我们并肩作战的。所以定下终身后,

丈夫要送给妻子一件兵器作为定情之物。这把匕首是我亲自做的,送给你。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习俗,梵朝有送定情信物的习俗,

但也多半是簪子、玉佩这种风雅的玩意儿。匕首这种杀器作为定情信物,

倒是符合戎族人的血性。“匕首我收下了,你赶紧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我握着那华丽的匕首,那冰凉的触感却让我莫名心悸。“公主,驸马来了。

”侍女的催促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们替我盖上盖头,我被搀扶着走出了房门。

婚礼进行地很是顺利,很快我就被送入了洞房。我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嫁衣的衣角。

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不安。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的身体微微一僵。

那图尔赫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挑起我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我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青云。”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

就如同我们初见那日一般,“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他将我揽进怀中,

我听着他的心跳,总觉得有些急促。我安慰自己,这大概是因为紧张吧。一夜旖旎,

他躺在我的身边,已然入睡。我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的绣花,久久无法入睡。

脑海中突然想起母妃临终前的另一句话:“青云,在这宫中谁都不可靠,谁都不可信。

你只有靠你自己。”我转身看着那图尔赫,他是我的丈夫。“你能够护着我吗?

”我望着他的睡颜,喃喃道。三成亲之后,那图尔赫对我称得上是有求必应。一时之间,

我的这门婚事成了这宫中所有公主人人艳羡的对象。“五姐姐这门亲事可真是好,

不知道妹妹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到这么好的郎君。”听着姐妹的无恶意的玩笑,

又想起那图尔赫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温情,之前还有的那些不安全部都消失了。

面上流露出的幸福又让姐妹们揪着好一顿捉弄。如今想来,

那段时间属实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婚后那图尔赫的表现父皇也都看在眼里,

逐渐开始允许他以驸马的身份参与梵朝的政务。他谦逊有礼,博学多才,

很快就博得了朝中大臣的好感。父皇对他更是信任有加,

甚至允许他参与一些军机要务的讨论。一次晚膳后,父皇将我们夫妇二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