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教导主任的叹息像一片沉甸甸的云："季言妈妈刚才又打电话来......"话音未落，铁架床的帘子突然被掀开。
少年带着初春的寒气跌进来，冷白手腕上蜿蜒着刺目的红。
林小满的棉签掉在地上，滚到对方沾着泥点的球鞋边。
"出去。
"季言的声音比窗棱上的薄霜还冷。
他扯过纱布的动作太急，医用托盘咣当摔在地上。
林小满看着滚到脚边的碘伏瓶，突然发现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系错了位置。
"你流血了。
"她蹲下身去捡玻璃碎片，浅紫色校服裙摆扫过少年绷紧的膝盖，"要不要......""我说出去！
"季言猛地后退，后腰撞上铁架床发出巨响。
林小满抬头时正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有什么东西在皲裂，像是冰面下沸腾的暗流。
走廊传来脚步声的瞬间，季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林小满跌坐在床边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混着血腥气。
少年滚烫的呼吸拂过耳畔："别动。
"教导主任推门而入时，看到的是紫藤花影里依偎的身影。
季言将林小满严严实实圈在臂弯间，垂落的刘海掩住表情，声音却乖巧得令人心惊："老师，我们在讨论月考重点。
"等脚步声远去，林小满的掌心已经沁出薄汗。
季言松开她时，腕间的血迹在雪白床单上洇出红梅。
他低头缠绷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慌乱都是幻觉，直到林小满将创可贴按在他渗血的手背。
"为什么帮我？
"季言终于正眼看她。
窗外起风了，紫藤花串扑簌簌地打在玻璃上，在他眼睫投下晃动的阴影。
林小满指指他乱掉的纽扣："因为你看上去..."她在空中比划两下，"像摔碎的月亮。
"季言系扣子的手指顿了顿。
阳光突然穿过云层，医务室的白墙上闪过一道晶亮的光，是他锁骨链坠反射的星星。
林小满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天文竞赛的奖牌，被做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暮色漫进窗户时，季言已经离开。
林小满在铁架床缝隙发现半张被揉皱的纸，展开是撕碎的星云观测记录，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她将碎纸片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