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院外破败,尽是断壁残垣,这门内却大相径庭,清洁,干净,似新为修葺。
此外,院中有一棵高大古木,树冠遮天,荫蔽整个小小院落。
此树枝叶繁茂青绿较前几月来大不同。
尘忘看着,有一瞬恍惚。
他初醒之时,满树尽是银白色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硕长的花瓣旋转,似颤巍巍的蝶,落下,晃乱了心,撩乱了神。
他就躺在树下,定定地看着,无意识呢喃到:“我回来了,你哪里去了。”
后记忆逐渐模糊,那声呢喃变得不清不楚,“我回来...你...”当他彻底清醒从树下爬起,只知虚度十六年岁月,其外一概不知。
后尘忘误入暮清院,巧成了暮清院的一届新生,结识了晚欣元玉等人。
现在,尘忘看着一树青绿,不免心有感触。
他正转身,向屋内走去忽瞧见厨房纸窗上跳着星星火光。
额头才蹙起又放下转而笑起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门口,慢慢推开门来。
似不出所料,一二八少女在听见动静转头看向房门,含笑看着门前那少年。
“可有兴,尝尝我做的饭。”
她说着,劝尘忘赶忙坐下。
末了,尘忘手中便被放入筷子。
筷子入手,一阵熟悉却又新奇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两人相顾无言,静谧中,星星烛火摇摇曳曳,暖黄的焰衬这间小小厨房静好温柔。
言篱瞥一眼朦胧烛光下尘忘的脸,一时间分不清虚实。
久远到不知几时,他们也这么静悄悄的吃饭。
不同的是那时的尘忘不是少年,而是一青年男人,她的丈夫,束着青丝常含着笑。
每到饭点他就给言篱手里放上筷子。
言篱想着,轻笑起来。
“老师怎的有空来?”
尘忘看向言篱问道。
“看看学生不可?”
她说着,自顾吃饭。
未有多久,言篱道:“尘,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识时?”
“记得。”
他说。
犹记得那天,他无意间抬头,见一身披血色袍的女子自月宫踏来,见她一步一步首落到自己跟前。
她笑着,问:“你就是尘忘?”
女子靠近他问着,少见的,尘忘耳边略微红了红。
“院长那老头烦到青鸾那去了,便托我来看看那个闹他心的学生,顺便收他为徒。”
她说罢,掏出一翠绿的牌子——写着青鸾二字。
“青鸾剑派掌门人亲传,只许亲传内门首席弟子一人可得,我可是很强的。”
言篱说完还是笑着,只等尘忘回应。
然,尘忘迟迟不作声。
言篱问到可是觉得她不能胜任这个师傅,他摇摇头,说到:“不合理罢,暮清院与青鸾剑派两者天差地别,暮清院可没有能耐叫青鸾的人来。”
言篱一听,愣了愣,又笑了,笑的莫名,悠远。
她凝视着尘忘说道:“你与他们不同。”
最终尘忘拜了言篱为师,他行礼时被言篱拦住了。
她说:“莫叫我师傅,叫我言或者——阿篱。”
尘忘一听,踉跄一下,没有从,欲再行礼又被拦。
他觉着无奈,想着索性首接叫师傅,正欲开口:“师...”就被打断。
“叫啊篱”“...”尘忘看着这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少女,只觉束手无策,正不知如何是好,少女声音又传来,催促到:“——阿篱”“...”“啊——”“言”尘忘赶忙喊着,想着倒还是个祖宗。
言篱一听,反倒无奈笑了,道:“随你罢,叫老师也可。”
末了给尘忘一枚玉牌,凌空去了。
尘忘那时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似踌躇不定又忽然下定决心,问到:“我可曾——见过你?”
言篱忽转头,将语未语,又灿然笑到:“不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