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残阳如血,余晖洒在一间破旧木屋内。
狗娃,也就是孟渊,此刻心中恰似翻江倒海,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他心心念念许久,费了好大一番口舌,终于说动了王大叔传授其家传绝学《劈空掌》。
此等机缘降临,让他如何能平静?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习得绝世武功的画面,心潮澎湃间,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王大叔往昔也曾风光无限,身为城里赫赫有名的威远镖局镖师,一手家传《裂山拳》使得出神入化。
然而命运无常,数年前的一次押送途中,遭匪徒劫镖,虽拼尽全力,却仍受了重伤。
自那以后,他心灰意冷,便隐居于这小小山村,平日里教村中孩童习武,也算为这宁静之地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孟渊年方十三,生得眉清目秀,一袭粗布衣衫难掩其灵秀之气。
因常年习武,身姿矫健,匀称修长的身形透着一股坚韧。
他自幼聪慧过人,对读书与练武皆怀有浓厚兴趣。
“狗娃”这名字,不过是乡邻们随口取的,他的本名孟渊,乃是爷爷所取。
孟渊身世颇为坎坷,乃是爷爷捡来的孩子。
爷爷曾中秀才,却因故未再踏上科考之路,从此留在村里,以教书育人为业,将所学倾囊授予村中孩童。
孟渊幼年之时,常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好奇地追问爷爷,为何别的孩子皆有父母相伴,自己却形单影只?
父母又在何方?
爷爷每每听到这般询问,只是慈爱地笑笑,答曰父母在天上,从未曾离去。
岁月悠悠,孟渊渐渐长大,也慢慢领悟了爷爷话语中的深意,此后便将这份思念深埋心底,不再提及。
次日清晨,曙光初照,孟渊满怀期待与兴奋,如一阵风般冲向王大叔家。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呆立当场。
院子里一片寂静,屋内亦是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孟渊心急如焚,转身冲向隔壁张奶奶家院子,高声呼喊:“张奶奶!
张奶奶!”
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
“是狗娃子啊,”张奶奶缓缓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同情,“你王叔叔一家昨天夜里己经搬走了,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给你。”
言罢,张奶奶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信,递向孟渊。
孟渊颤抖着双手接过信,急忙展开,只见信上写道:“狗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王叔己经搬走了。
在我教的这些孩子们中,你的资质虽算不上顶尖,但耐力与韧性,却像极了当年的我。
我将那本劈空掌放在了我家屋檐上,望你日后能勤加练习,有缘自会相见。”
孟渊读罢,只觉一阵晕眩,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人如遭雷击,失魂落魄地坐在村口小路旁。
他呆呆地望着蔚蓝天空,眼神空洞,思绪飘远。
许久之后,才缓缓合上手中书本,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家中走去。
爷爷早己坐在屋内,手中烟袋闪烁着火光,吧嗒吧嗒的抽烟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见孟渊推门而入,笑着问道:“娃子,你王叔和你王婶走啦?”
孟渊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轻声应道:“嗯,昨晚就搬走了。”
“好啦,你王叔要搬走这件事,爷爷早就知道了。”
爷爷似乎看穿了一切,缓缓说道。
孟渊满脸疑惑地望向爷爷,眼中满是不解。
爷爷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王叔的儿子今年科考,考中了进士,这是接他父母去城里享福去喽!”
孟渊这才恍然大悟,心中释然。
爷爷笑着说完,却又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孟渊道:“娃子,你再过几年也要去参加科考,能不能有出息可全看这次了。”
孟渊闻言一怔,下意识地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渴望与迷茫,轻声问道:“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飞天遁地的仙人吗?”
爷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脸上露出几分意外之色,道:“你这娃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孟渊微微皱眉,带着一丝回忆说道:“小时候你不是经常给我讲关于修仙者的一些故事吗?”
爷爷无奈地笑了笑,两手一摊道:“可那毕竟是传说啊,有没有爷爷也不知道啊。”
孟渊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也知道此事恐难以有答案,只得低声道:“那.......好吧,爷爷我去做饭。”
说罢,转身走向院子。
爷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随着孟渊的背影移动,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为孟渊的未来担忧,又似是在感叹命运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