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往事
凌晨三点的急诊室弥漫着酒精与腐烂水果混合的气味，她正在给第西个醉汉缝合头皮撕裂伤。
突然，患者脖颈处的冰蓝色裂纹让她瞳孔骤缩——这纹路与十五年前孤儿院大火那夜，叶尘手背上的灼痕如出一辙。
记忆像被唤醒的病毒般侵袭而来。
2005年暴雨夜，八岁的她蜷缩在福利院储物间。
透过门缝，她看见穿银色防化服的人把叶尘按在实验台上。
男孩苍白的后背浮现出荧光神经网络，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与此刻患者血液相同的幽蓝。
"医生！
"护士的尖叫将她拽回现实。
担架床轮子在地面擦出刺耳鸣响，孕妇隆起的腹部正在透出诡异蓝光。
冰言扯开患者衣襟，发现其胸口的晶体化区域形成斐波那契螺旋。
"准备ECMO！
"她甩掉被腐蚀的手术刀，纳米手套触碰到患者皮肤时发出电解声。
当生命监护仪显示胎儿心率达到300次/分钟，冰言终于看清那些正在皮下生长的晶体结构——正是叶尘论文里提到的二十面体准晶。
暴雨砸在福利院铁皮屋顶上。
七岁的冰言从通风管爬进地下室，怀里揣着偷来的葡萄糖注射液。
叶尘被铁链锁在实验台上，后背插满光纤导管。
"他们说我是普罗米修斯..."男孩虚弱地笑着，被电极灼伤的右手浮现出冰裂纹，"但我觉得自己更像潘多拉魔盒。
"冰言用发卡撬开束缚带时，导管突然喷射出蓝色液体。
那些液滴在空中凝结成完美西面体，将水泥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警报响起的瞬间，叶尘将她推进排水管道，火焰吞没了整个地下室。
现实中的无影灯突然爆裂。
冰言条件反射般扑在孕妇身上，玻璃碎片在防护服划出火星。
患者脱落的表皮组织在手术灯下折射出虹彩，这是碳基生物不可能具备的光学特性。
"尘，EA-217样本有问题。
"她在采集器边缘敲出摩尔斯电码，指甲盖下的量子通讯器将信息传送到二十公里外的实验室。
当护士推来移动X光机时，冰言惊觉胎儿骨骼己完全晶体化——那些棱柱状结构正在将超声波转化为次声波叶尘的螺丝刀在离心机转轴上擦出火花。
被酸液腐蚀的钛合金转子表面，残留着与院长咖啡杯相同的指纹油膜。
当他用曲别针改造出非标轴承时，通风口突然滴落蓝色黏液。
"王院长，"他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提高音量，"您觉得用氢氟酸破坏转子平衡，就能阻止我分离病毒包膜？
"监控探头微微偏转的瞬间，叶尘弹出腕表中的纳米丝。
银线在通风管道内织成蛛网，捕获到尚未蒸发的液氮雾珠——里面悬浮着院长DNA片段。
警报器突然嘶鸣，全息屏跳出急诊室的实时画面。
叶尘看到冰言正用止血钳组装简易光谱仪，患者血液在589.3纳米波长处呈现异常吸收峰。
这个数值让他浑身发冷——与十五年前自己被注射的强化剂特征光谱完全吻合。
2010年火灾现场，十二岁的冰言拖着昏迷的叶尘爬出废墟。
男孩后颈的条形码在火光中闪烁，皮肤下流动的蓝色荧光勾勒出外星文字般的纹路。
"记住，当晶体开始歌唱..."叶尘在急救车上梦呓，烧伤的手指在地上划出神秘方程式，"要去南极找光的裂缝..."此刻的急诊隔离舱内，冰言正在破译患者瞳孔里的莫尔条纹。
这些同心圆图案在电子显微镜下分解为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竟是叶尘当年刻在福利院墙上的童谣：”当六边形的雪吞没月亮，沉睡在冰里的神将会苏醒。
“孕妇的腹部突然炸开，无数冰晶碎片呈放射状迸射。
冰言举起钛合金病历夹格挡，金属表面瞬间布满纳米级刻痕——这是只有分子级锐度的晶体才能造成的损伤。
"声带保护！
"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将液氮罐砸向地面。
白雾弥漫中，胎儿水晶化的颅骨缓缓升起，尚未发育完全的声带振动出28赫兹的低频声波。
防弹玻璃开始呈现蛛网状裂纹。
叶尘的警告此时传入耳麦："是量子共振！
用重金属音乐干扰波频！
"冰言扯下护士的蓝牙耳机，将死亡金属乐调到最大音量。
当音浪与次声波在空中相撞时，所有人看到此生最诡异的场景——飞溅的冰晶悬浮成戴森球结构，每个切面都在播放不同的未来片段：南极冰盖迸裂、城市水晶丛林、以及成百上千个叶尘克隆体从冬眠舱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