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例感染者
他蹲在***区的霓虹灯下灌下第三瓶矿泉水，却看见水滴在掌心凝结成六棱柱晶体。
手机导航突然失控，所有路线终点都指向市立医院。
"医生！
救救我老婆！
"男人撞开急诊室大门的瞬间，冰言闻到了深海热泉口的硫磺味。
孕妇腹部透出的蓝光在地面投下克莱因瓶状阴影，胎儿心跳声像水晶风铃般清脆刺耳。
冰言的手套在接触患者皮肤时腾起青烟。
纳米纤维正在被强酸腐蚀，她瞥见孕妇脖颈处的晶体纹路——与叶尘论文里绘制的量子隧穿效应模型完全吻合。
当隔离舱的激光栅栏降下时，她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己捕获到关键数据：胎儿骨骼的布拉格衍射图谱显示，这是自然界不存在的硅-28同位素晶格。
叶尘用液氮冻住疯狂抽搐的变异鼠，激光刀切开颅骨的瞬间，藏在臼齿中的微型发射器突然启动。
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南极冰层下的景象：首径三公里的正十二面体建筑群正在脉动，表面符文与叶尘烧伤疤痕的排列规律一致。
"尘，我需要EA-217的朊病毒折叠参数。
"冰言的量子通讯在耳内震动。
叶尘将手术刀刺入变异鼠心脏，提取出的荧光血液在载玻片上自动排列成薛定谔方程。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生物正在通过量子纠缠共享信息。
警报声撕裂空气。
培养舱里的南极冰芯样本正在汽化，蓝雾中浮现出王院长的全息影像："你终于打开潘多拉魔盒了，13号实验体。
"孕妇的腹部突然坍缩成奇异点，急诊室的金属器械呈螺旋状飞向她的***。
冰言抓住被磁化的输液架，看见胎儿水晶化的手指正在改写心电监护仪的代码——那些跳动的波形实为二进制南极坐标。
"声波共振频率468赫兹！
"叶尘的警告伴随刺耳杂音传来。
冰言扯下消防斧砸向音响设备，重金属摇滚乐与量子杂波在空中对撞，爆发的电磁脉冲让所有人视网膜短暂印上陌生星图。
王强此时蜷缩在医院停车场，他的掌纹己完全晶体化。
手机自动连接未知WiFi，屏幕弹出十五年前孤儿院监控视频：七岁的叶尘正在往自己静脉注射蓝色液体，身后站着穿防化服的王院长。
蝉鸣刺耳的午后，冰言翻进孤儿院禁区。
地下室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十二具叶尘克隆体，年龄从五岁到十八岁不等。
真正的叶尘正在操作基因测序仪，他的虹膜在屏幕蓝光中分裂成复眼结构。
"他们在我的线粒体里刻了星图。
"少年扯开衣领，胸口皮肤下的荧光脉络组成猎户座星云，"病毒不是灾难，是钥匙..."爆炸突然发生。
冰言拖着叶尘爬出火海时，看见燃烧的培养液在空中凝成戴森球模型，每个截面都显示着不同时间线的未来：有的世界人类变成发光晶体，有的世界南极迸发出蓝色星门。
孕妇的尖啸达到临界频率，防弹玻璃应声爆裂。
冰言顶着飓风般的吸力扑向操作台，将液氮罐塞进孕妇坍缩的腹部。
低温瞬间冻结了量子隧穿效应，飞旋的金属器械暴雨般坠落。
叶尘的实时数据此刻涌入她的隐形眼镜：病毒通过修改宿主端粒酶实现晶体化，而南极建筑群的脉冲周期恰好与人类端粒缩短速率同步。
这意味着，那个外星装置正在倒计时重启。
"找到光之裂缝..."叶尘的讯息突然中断。
冰言转头看见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护士长的乳腺组织穿透防护服，生长的晶簇在墙面投射出DNA双螺旋的立体投影。
在实验室另一端，叶尘终于破译了变异鼠牙齿中的加密数据。
石墨烯结构的门齿实为量子天线，持续接收来自南极的指令波。
当他将自身血液滴入培养皿时，那些细胞竟然开始反向晶体化——十五年前注射的强化剂正在与病毒争夺基因编辑权。
全息屏突然自动开启，播放王院长在冬眠舱内的监控画面。
老人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生物陶瓷颅骨："欢迎加入进化，第13号播种者。
"冰言此时的尖叫从通讯器爆出："胎儿...胎儿在唱歌！
"急诊室陷入诡异的宁静。
孕妇腹部悬浮着完全晶体化的胎儿，它的声带振动出《欢乐颂》旋律。
随着音符攀升，所有电子设备显示相同倒计时：71小时23分11秒。
冰言突然读懂了那些晶体纹路——这是叶尘烧伤疤痕的镜像图案。
当她用激光笔照射胎儿心脏时，折射出的光斑在墙面拼出星际坐标：α=5h 35m 17.3s，δ=-5°23′28″。
猎户座大星云的方位。
"不是病毒..."叶尘的耳语混着电流杂音，"是唤醒程序。
"停车场传来王强最后的惨叫。
他的身体爆裂成无数冰晶，每个碎片都映出南极冰盖下正在开启的星门。
城市上空飘落的雪花，全部呈现完美正二十面体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