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内卷从阉割开始
小顺子说东宫今早又抬出三具尸体时,我正在用炭笔往墙上画思维导图——箭头从"术后感染"指向"死亡率",折磨实验指向死亡。
如今东宫的死亡这么大,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也被害。
"姑娘快别画了!
"小顺子急得首扯我袖口,"王公公说午时送新人去东宫,你快去净身房。
净身房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我们冲进去时,正看见个少年捂着***在砖地上翻滚。
老太监的蟒纹靴踩在他汩汩渗血的胯间,拂尘尖沾着新鲜脑浆。
"第三百六十八号,"他舔了舔溅到唇边的血沫,不中用了。
"我死死抠住门框才没瘫下去。
墙角的榆木架子上,三十多个陶罐整齐码放着淡粉色肉块,每个都贴着黄符似的标签——"甲等""乙等""待观察"。
"王公公,"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发抖,"这批的***后活着的不到六成,或许,或许咱们该改进一下技术。
..."老太监突然把染血的匕首***案板,刀柄上东宫印记的缠枝纹刺得我眼睛生疼。
"萧姑娘最近话太多,"他弹了弹指甲缝里的碎肉,"不如去教教新来的怎么伺候笔墨。
在东宫多活几日。
子时的梆子声像把钝刀,一下下锯着我紧绷的神经,《景和元年宦官名册》又摊开在我的面前。
"...建昭三年腊月,宫女晚晴赐死,罪状不详..."我摩挲着残缺的纸页,突然发现,两个黑影从窗缝里闪过,压低的声音混着铁器碰撞的轻响。
"东宫要的那个...确定在净身房?
""腰牌穗子为证...处理干净..."当第二声梆子响起时,我浑身己被冷汗浸透。
借着月光摸到门边,发现门槛缝里卡着半截鹅黄色流苏——和今早失踪的小太监腰带上的东宫穗子如出一辙。
雾弥漫的庭院里,三十个新太监正排队领取"面试编号"。
我攥着改良版的《***标准化操作手册》,感觉羊皮纸重得快要拿不住。
"你,出列。
"老太监的拂尘尖戳中个清秀少年,"说说有什么本事?
""奴、奴才读过两年私塾..."少年话音未落,后排突然有人猛扑上来。
寒光闪过时,我下意识把手里的陶罐砸过去。
"哐啷!
"药杵砸在青砖上迸出火星,行凶者手里的碎瓷片离少年咽喉只差半寸。
人群炸开锅的瞬间,老太监的蟒纹袖中飞出道银光,刺客脖子上顿时多了个血窟窿。
"拖去喂狗。
"他甩了甩染血的袖箭。
"我蹲在尸体旁,用镊子从他指甲缝里夹出点褐色粉末。
凑近闻到的瞬间,后颈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是东宫***的龙涎香。
"王公公,"我举起染血的标准化手册,"如果能在***前后增加消毒环节,至少能减少三成术后感染...""萧姑娘这般菩萨心肠,"他突然掐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颌骨,"怎么不去甘露寺当姑子?
"混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脸上,"在这紫禁城,活得太久的...都是会吃人的主。
"更衣时,我发现袖袋里多了张皱巴巴的宣纸。
展开的瞬间,炭笔绘制的简易解剖图让我呼吸骤停——男性生殖器结构图旁密密麻麻标注着:"血管结扎最佳时机:净身后三十息内""止血药配方:三七五钱、白及三钱、东宫***龙涎香两分"最下方还有行小字:"欲知晚晴事,三更至西偏殿"我盯着最后那个朱砂画的梅花印,突然听见净身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冲过去时,正撞见两个小太监把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往板车上拖。
"怎么回事?
"我拦住他们,"今天不是只安排了二十例净身?
""回姑姑,这是...这是自愿加班的。
"矮个子太监眼神躲闪,"他说想早点分去东宫..."板车上的人突然抽搐着抓住我裙角,我低头对上双充血的眼睛:"救...太子...药人..."他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有蚯蚓状的凸起在蠕动。
老太监的厉喝从身后炸响时,我迅速扯下那人腰间的东宫穗子藏进袖中。
"萧姑娘对这腌臜东西感兴趣?
"他脚尖碾过地上蜿蜒的血迹,"不如咱家送你去做对食?
"我盯着他官服下摆的龙涎香碎末,忽然笑出声:"公公说笑了。
三更的梆子声像是从幽冥传来。
我攥着淬毒的银簪摸到西偏殿时,月光正照在井沿的血渍上。
小顺子白天说,这里上月刚淹死个想逃出宫的太监。
"萧姑娘果然守信。
"我猛地转身,看见个戴兜帽的纤瘦身影从梁上翻下。
她掀开兜帽的瞬间,我手里的银簪"当啷"落地——月光下的脸,和我铜镜中的模样有八分相似。
"晚...晚晴?
"我嗓子干得冒烟,"你不是建昭三年就...""东宫需要死人就有人死。
"她褪下左袖,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就像现在需要药人试毒。
"那些溃烂的伤口排列成诡异的矩阵,像是某种现代医学实验记录。
井底突然传来铁链碰撞声,晚晴猛地将我推到暗处。
两个东宫侍卫拖着麻袋经过时,我清楚看见袋口露出半截系着鹅黄流苏的腰带——正是昨日失踪小太监的。
"他们在用活人试炼蛊毒。
"晚晴往我手心塞了个冰凉物件,"你的编号不是巧合,二十年前国师就预言过...""什么人!
"东宫侍卫的暴喝声炸响时,晚晴突然把我推进枯井。
下坠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后也有块梅花状烫伤,和小顺子的一模一样。
我在腐臭的尸堆里趴了半宿,首到晨光透过井口照进来。
掌心里晚晴塞的东西硌得生疼,摊开看是把黄铜钥匙,柄上刻着"甲字库七十三"。
上方突然垂下条麻绳,小顺子哭花的脸出现在井口:"姑娘快上来!
王公公发现名册被动了..."我攀着绳子往上爬时,摸到绳结处系着的东宫穗子。
晨雾中有乌鸦在啄食碎肉,远处传来老太监阴恻恻的笑声:"萧姑娘这夜游的毛病,该用虿盆治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