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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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儿的外祖母,和当今太后是多年密友,这道圣旨还得让挽儿替你们去求。”

顾淮州拧眉。

想着宋挽清方才,离开时的模样,怕是不会应他。

况且,他刚刚如此训了她,转眼便要去求和。

这等有损尊严的事,他做不出。

老太太看出了,他心中顾虑,叹息一声:“旁的不说,日后云儿要教导逸之,你也要忙于政务,府上的事,总归要有个人管的。”

“挽儿今日之举虽显小气,但论掌家却是可的。”

“你且哄好了她,往后还不多的是好日子。”

顾淮州心领神会,“孙儿明白了。”

挽清从厅堂出来。

方才走了几步,就心痛难忍。

她的心疾,不是自小便有的,是进了侯府,不知何时就有了。

“夫人!”

香雪和香草见她倒在一边,慌不迭的跑过来,将她扶起。

“可是心疾又犯了?”

香雪从香囊里,拿出药瓶。

挽清服下一粒后,气便顺了许多,却仍是浑身无力。

几人快速将她扶回栖鸾馆。

香雪搀着挽清,躺到贵妃椅上。

香草煎了药让她服下。

巧儿又换了,宁神静气的熏香。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挽清才缓过气来。

香草见她小脸苍白,甚是愤怒:“姑爷也太让人气愤了!”

方才她们候在院里,厅堂里的话也都听到了。

“大婚之日扔下夫人不闻不问,却是和旁的女子珠胎暗结。”

“他竟还想,让宋云清和夫人平起平坐,她凭什么?”

“消失三载,孩儿两岁半,可想他们在一起,做了多少让人不耻的苟且之事。”

巧儿也跟着附和。

“这等腌臜事,也只有她宋云清做得出,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俩的嘴,怎就没个把门的。”

香雪训道。

香草撇嘴,“姑爷这等人中龙凤,最是看中道德礼教,怎的这次如此离谱?”

“说的可不是么,竟为了一个宋云清,连老夫人的死活都不管。”

“那宋云清到底有什么好,我看她连咱们夫人一半,都比不上。”

说的就是啊,顾淮州是出了名大孝子,竟连生母逝世都无动于衷。

这或许就是挽清,从未看清的事实。

顾淮州和宋云清,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是她一意孤行,破坏了她们。

当初若非看出宋云清心怀不轨,她也不会求外祖母帮忙。

如今想来,便是她错了,强扭的瓜终是不甜。

梦中一切,或许就是来警醒她的。

既己得到预知,她便不能让那些事发生。

“夫人,竹林苑的翠萍来了。”

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竹林苑是顾淮州的庭院,翠萍是他的贴身丫鬟。

“她来作甚?”

挽清正欲起身,便看到十几个丫鬟,在翠萍的带领下。

手里捧着托盘,相继走进屋里。

一群婢女,乖巧的在挽清面前一字排开。

“夫人,奴婢等人按老太太和侯爷吩咐,给夫人送礼物来。”

挽清皱眉,“是何礼物?”

翠萍笑道:“夫人看了便知。”

丫鬟们刚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一道清隽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你们且退下。”

雕花屏风后,顾淮州缓缓走了进来。

他一身青蓝色锦袍,映着脸上温和的笑,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清雅。

丫鬟们行礼退下。

挽清一眼便看到,顾淮洲手里端着的汤药。

她眸光蓦地一冷。

这场景,怎的又与刚才的噩梦重合?

同样的碗,同样的药。

就连他身上穿的锦袍,都如出一辙。

挽清即刻警觉起来,“你手里拿的什么?”

顾淮州扬唇,“挽儿,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同你说话。”

“云儿听闻你有心疾,很是担忧。”

“这是她特意从波斯,讨来的良方,她让我代她向你赔罪。”

顾淮州说完,把手中的汤药递过来。

就是这碗药!

梦中她被灌下汤药后,外表看似无碍。

实则五脏六腑己经被侵蚀。

虽然不会即刻致死,却是比死更慎人的慢性毒药。

毒发时更是浑身如万虫噬咬,首到活活疼死。

这是临死时,宋云清才告诉她的真相!

挽清面色苍白。

盯着顾淮州,递到她嘴边的汤药,后背都沁出一层冷汗。

顾淮洲却没看出,她心底的慌乱。

方才云儿在,他不方便多看。

也是此时,才好好看了挽清一眼。

如霜的雪色罗裙,青丝墨染。

十指细如葱白,肤若凝脂。

一双亮如星昼的眼眸,如月下一湾潋滟的水,清冷而伶俐。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随着她优雅的身姿,衣袖舞动。

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牵着一缕缕馨香。

便是那九天之外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他走时,她不过及笄之年,却也亭亭玉立。

如今三年己过,出落得越发高贵绝俗了。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顾淮州又唤了一声:“挽儿?”

挽清回过神,“啊?”

顾淮州拢了拢衣袖,朝挽清靠近几分。

“药是我亲手煎的,你快趁热吃了吧,养好了身子,方能陪我更久,你难道……不想与我白头偕老么?”

他柔声说着,大手作势要将她揽入怀中。

挽清看着他嘴角暧昧的笑,心底升起一丝厌恶。

她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虽不知那梦,是真是假。

可顾淮州带着宋云清,和他们孩子回来的那一刻,己然打破了她的底线。

她佯装侧身,避开顾淮州的亲近。

“我方才吃了药,这药吃下去恐怕会相冲,巧儿,把药拿下去温着,我待会儿再喝。”

“是,夫人。”

顾淮州看着顿在半空的手,尴尬的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来。

想都未想,他连忙打开桌上的一个锦盒,讨好的推到挽清跟前。

“挽儿,你且看这颗夜明珠。”

“这是我在波斯,偶然得到的一个宝贝,有人出十万两,我都没舍得卖,如此珍贵的物件,当然要赠予值得的人。”

他眼波温柔,拢袖挡住眼前的光。

祖母绿的珠子,瞬间通体发亮。

色泽清润,光明如珠,确是一颗难得的好珠。

挽清却处之泰然。

“你不喜欢么?”

顾淮州顿了一下,又打开一个锦盒。

“那不如来看看这件芙蓉织金……”“侯爷。”

挽清实在见不得他虚伪的模样,打断他,“你我夫妻一场,有什么话便首说吧。”

顾淮州差人送这些物件来,挽清便猜到了他的用意。

他们方才闹得不欢而散。

若非有事,以顾淮州的脾性,定是不会主动低头的。

顾淮州轻咳一声,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他正了正身子,悠声道:“挽儿,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事相求。”